如今的西北,就像被曬干的草地,只要一點火星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而張大石,就是那一枚火星。
他在跟官差打斗的時候,鄰居們已經趕了過來。這些人都苦這些酷吏久已,見他們被毆打,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
張大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張里長跟幾個官差全部打死。“你們去報官吧,就說人是我殺的,與你們無關。”
“大石哥,這世道已經不讓人活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憤然道:“今天是你,明天就是我們,最后要逼得大家都不能活。大石哥,我們跟你走,就算去山上落草為寇,也比餓死,給官府欺負死強。”
“就是,大石哥,要走怎咱們一起走。”旁邊的人也紛紛響應。
如今他已經殺了官差,一會上面下來人,一定會抓人去頂鍋。
反正被抓去是死,那還不如跟他們拼了。
張大石從少時就是村里孩子們的頭頭,現在年紀大了,依然是同一輩張家子弟們的核心。
“當土匪有什么意思?”張大石眉毛一挑冷聲說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圍著他的幾人吃了一驚,驚詫地看著他。
“要干,咱們就干一把大的。”張大石恨聲說道。“你們敢不敢跟我一起,咱們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我們聽大哥的。”
于是在這個夜里,黃原縣發生了一件大事。活不下去的災民沖進縣城了把縣令以及其他官員全部屠了,然后一把火燒了縣衙。
他們搶出來的糧食,大部分都分給了饑荒的災民們。吃到糧食的災民也紛紛覺醒,喊著要跟張大石一起干。
于是張大石這顆火星,掀起來西北大地殺官造反的巨大浪潮。
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有三十三個縣里爆發起義,憤怒的農民打死當地的地主,打開糧倉大斗分糧。
但只斗地主又哪夠啊!那些糧食金銀可都在縣城里呢!
于是足有二十個縣城被攻破,縣令被殺大戶被搶。
最后幾只隊伍合到一處,足足匯聚出數萬人來,最后坐在一處推舉出幾位首領來引領大家。
大首領被稱為“奉天大王”,下面有一到九位大將軍,而張大石,則是三將軍。
這伙人在西北地界呼嘯來去,遇鎮破鎮遇城攻城,每次都有大量的民眾裹脅其中,到了九月,已經號稱十萬大軍。
其兵鋒所指,已經到了京兆府一帶。
京兆府是西北首屈一指的大城,曾是前朝的京城。而這里距離大虞王朝的京城,也不過六百里的路程。
朝廷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大城,立即從京城等地抽調十萬人增援。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股流寇居然沒有進攻京兆,而是轉身往雍州方向去,沿著嘉陵江直入巴蜀,把那里攪了個天翻地覆。
而就在這時,京城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隆德帝因為被農民起義軍的事情刺激到,大怒之下引發中風,已經臥倒在床不能再打理朝政。
這一下留在京城里的四個成年皇子立即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