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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替哥哥從軍十年,掙下赫赫戰功。
衣錦還鄉那天,全家張燈結彩,我爹突然開口。
“把這碗絕嗣湯喝了?!?/p>
彼時,我正準備換回女兒裝。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端著女兒裝的手在顫抖。
他自顧自繼續說。
“你哥哥要襲你的爵位,你必須保證不能有后代,以免將來留下禍患,動搖他的地位?!?/p>
“說白了,你的功勞已經是我們家的了,但你這個人,不能成為家族的隱患?!?/p>
輕描淡寫的話如刀般剜著我的心。
哥哥坐在一旁默認了爹的話。
“妹妹,這也是為了家族安穩,你就體諒一下吧?!?/p>
我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要的只是我的功勛。
這一瞬間,我的心寒透了。
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就擺在紅木桌案上,散發著絲絲苦澀氣味。
我十年沙場,什么毒沒見過,什么傷沒受過。
可這碗來自至親的“賞賜”,比我胸口那道差點要了我命的刀疤還要疼。
我爹云敬,就那么端坐在太師椅上,眼神比北境的寒冰更冷。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九死一生歸來的女兒,而是在審視一件用舊了,即將被丟棄的工具。
我那錦衣玉食、面色紅潤的哥哥云澈,站在他身后,微微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妹妹,這爵位對我們云家至關重要,爹也是不得已。”
他的聲音溫吞,卻字字誅心。
我笑了。
笑聲在喜慶的廳堂里顯得格外刺耳。
“不得已?”
我上前一步,身上未及卸下的鐵甲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十年前,是誰跪在我面前,說自己受不得軍中之苦,求我替他去的?”
“十年間,是誰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用命換來的軍功,在京城里當他的風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