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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報應」（第1頁）

13-14「報應」

chun節幾天，朱朝陽過的很是無聊。母親娘家的長輩去世得早，平輩里人丁稀疏，沒什么親戚要走，生父那邊更是早在八歲以后就不大來往了。

他本來慶幸自己不必在節假中四chu1走動，打算在寧市待個天就立刻回京海，還能趕在開學前再黏著gao叔叔幾天。誰知dao偶然chu現的舊相冊打他個措手不及，又不知dao再見gao啟qiang時該作何反應，只得選擇逃避。

腦中編排的行程被潦草劃去，朱朝陽無所適從，為了打發突然空chu的時間，難得主動提chu陪母親上街。只是復工日過后周chun紅要幫同事代班，留他自己在家過夜，朱朝陽獨chu1煩躁，書也看不j腦zi，待在家里總胡思亂想，只能想辦法找dian事zuo，連一向會推掉的同學聚會都參加了。

年輕人們聚餐過后又去ktv續攤，有人在離開飯店時就喝醉，正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亂閃的燈球掛在黑暗中轉動，走調歌聲里不時冒chu幾聲吱哇怪叫，是劃拳的那一圈男同學中有人對瓶灌酒。實驗班的ganqg原也談不上深厚，真正關系密切的同窗私xia聯系甚多，不需要來這種刻奇場合緬懷青chun。朱朝陽早就百無聊賴，在角落跟陳尸沙發的醉鬼作伴，yan睛盯著電視里變se的歌詞字幕裝醉發呆，盡guan他其實沒喝多少酒。

那晚從別墅離開時他故意沒把相冊放回原chu1，也不知daogao叔叔是否注意到，借此領會小朋友不去見他是在鬧別扭。更有可能的是什么也沒發生，或許那本倒霉相冊隔天就被家政順手sai回書架角落，gao啟qiangn本沒注意到他已經離開太久。

不是沒想過gan1脆裝作一無所知，在大人面前如無其事地相chu1xia去。活人不需要替shen，朱朝陽猜得chu照片里那人多半是死了，反正他一開始接近gao叔叔的原因也差不多，彼此往后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但他知dao不可能，心里的委屈膨脹到連自己都無法忽視，又怎么能瞞得過大人的yan睛呢。

朱朝陽腦zi里一團亂麻，卻還能在gao中同學湊過來聊天時順暢接話，不被瞧chu半dian失神。劃拳的幾個人偃旗息鼓，有人沖j廁所里嘔吐，其他幾個抱在一起唱不成調的歌，不停地qiang行把其他人拉ru合唱。朱朝陽也被拽過去，只得胡亂應付著哼哼幾聲，無法保持在混亂中思考，心里已經煩透，裝成家里有事的樣zi先走了。

日zi還沒chu正月，抬首目及的窗kou中都閃動明艷溫nuan的燈火，朱朝陽低tou慢吞吞往家中踱步。他早就不住在初中時的舊房zi，母親替他zuo主chu1置了朱永平留xia的房產后，他們就搬j了小區的gao樓里。父親為他刻xiashengao的那堵墻留在被變賣的舊居，朱朝陽好說歹說，搬chu換床會讓他睡眠不好影響成績這樣蹩腳的理由，說服母親把朱永平很早之前買給他的舊床帶j了新屋。

這并不能挽回什么，朱朝陽心知肚明。每當他把臉埋j散發著陳舊木tou味的床墊里時，也并不認為這有什么紀念意義。他只是覺得應當這么zuo，否則有關父親的回憶遲早會隨時間變淡，彼時他將一無所有。

是gao叔叔撫平了他的焦慮，甚至連少年對父親久久壓抑的yu望都愿意照單全收。完i符合他不切實際幻想的chong溺太過令人目眩神迷，如同包裹在糖衣中的致幻劑，竟讓朱朝陽忘記詢問命運，這份饋贈究竟要用什么來換。

最要命的是，朱朝陽已經產生了戒斷反應。明明是他主動拉開距離，嘗試梳理這段關系的得失，卻已經焦渴到chu現幻覺，以為自家樓xiachu現了gao啟qiang的車。

――不對，好像不是幻覺。

gao啟qiang靠在車門上，正在跟什么人講電話，朱朝陽認chu他臉上的表qgchu1在工作模式，又nei心唾棄自己現在對gao叔叔的每個神態都太過熟悉，足見平日xia了多大功夫，實在沒有chu息。忽閃的星火在男人指間明滅，四目相對時gao啟qiang怔了怔，與電話那tou簡短交待幾句便掛斷，剩xia的一截煙被他送到嘴邊猛然xiru肺中，唇間吐chu煙霧繚繞的一聲嘆息。

朱朝陽立刻斷定gao啟qiang已經理清前因后果，卻沒想到對方這樣找上門來，一時有些hua稽的受chong若驚之gan。誰也沒有提起掃興的話茬，朱朝陽小跑過去，歪tou越過年長者的shenti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