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整理了一下被香檳潑濕,略顯狼狽的絲絨禮服袖口,表情冷漠的看著她
“抱歉。”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絲毫波瀾,仿佛剛才那個失態失控的男人從未存在過,“認錯人了。”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那個躲在人后眼神依舊陌生的艾薇兒。
他轉過身,挺直了身子,帶著一身未散的冰冷氣息,大步流星地穿過走廊,將身后那片混亂和那張酷似故人的臉,徹底拋在腦后。
宴會廳另一邊,葉梓熙用濕毛巾用力擦拭著裙擺上的香檳漬跡,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冰冷的液體早已浸透薄薄的衣料,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意,卻遠不及心底那片被徹底冰封的荒原來得刺骨。
她剛才扶著柱子,強忍著那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才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
宮北澤追去后臺的身影,像慢鏡頭一樣在她腦海中反復播放。那急切。
那不顧一切……
讓她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在此刻都成了莫大的諷刺。
“葉小姐,您還好嗎?要不要先送您回去?”女助理擔憂地看著她。似乎臉不太好。
葉梓熙搖搖頭,:“不用。”她抬起頭,目光穿過人群,投向后臺入口的方向。
宮北澤從后臺的方向走了出來。他走得很慢,步伐沉重。
璀璨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周身彌漫的壓抑的氣息。
他臉上的表情冷漠,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了之前的震驚,狂喜,只剩如同潭水般的死寂。
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著,無視了所有試圖上前攀談的賓客。
葉梓熙的心猛地一沉。
他這副樣子……比暴怒時更讓她感到心驚。發生了什么?
那個艾薇兒……到底是不是白音音?他……確認了什么?
宮北澤徑直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那眼神有些復雜。
他在她面前停下。
“回去。”沒有任何溫度的話語。
葉梓熙看著他眸子里透露出來的冰冷,緊抿的薄唇,絲絨禮服袖口那片刺眼的香檳污漬……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復揉搓。
她張了張嘴,想問什么,喉嚨卻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葉梓熙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看了像手腕上的項鏈,月光石冰冰涼涼的。
想到宮北澤追向艾薇兒時不顧一切的急切,此刻他拒人千里的冰冷,都讓深深刺痛她。
那張和白音音一模一樣的的臉,像諷刺一般,嘲弄著她失去的孩子和這五年替身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