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瞬間,聽筒里飄來王秘書嬌滴滴的聲音,像浸了蜜的棉絮:“張司機你好,我是林總的秘書小王,林總讓我通知你回公司復職,今后做林總的專屬司機,周總的葬禮后正式上班,月薪增加到一萬元。”
“好的,謝謝王秘書。”
張成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心中像炸開一串煙花,狂喜順著血管淌遍全身。
他對林晚姝的觀感本就極好——以前她總趁周明遠不注意,塞給他一條包裝精致的煙;每次出差回來,行李箱里總會多出份給他的小禮物,有時是當地的特產,有時是條保暖的圍巾;逢年過節的紅包更是從未缺席,厚度總比其他員工厚上半指。
更難得的是,林晚姝天姿國色,艷麗中透著高貴,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都覺得心情愉悅。
如今不僅能回去上班,還加了4000月薪,這等好事,怎么可能不接受?
既然復職加薪了,翌日天剛蒙蒙亮,張成就換上了壓箱底的黑西裝,系好領帶,去了殯儀館——送周明遠最后一程。
周明遠的葬禮辦得極盡奢華,像是要把他生前的風光再復刻一次。
吊唁廳里,白菊堆成了連綿的小山,每一朵都帶著晨露的濕潤,卻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悲傷。
黑色的挽聯從高高的穹頂垂落,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有叱咤風云的商界大佬,有手握實權的政界人物,還有聚能科技上下游合作方的代表,足見周明遠生前的人脈之廣。
前來吊唁的人排著長隊,個個身著筆挺的黑西裝,面色凝重地走過靈堂,對著周明遠的遺像深深鞠躬。
聚能科技的員工們站在最前排,統一的黑色制服襯得氣氛愈發肅穆,有人偷偷抹著眼淚,有人低著頭沉默不語。
張成也一臉悲戚,十年的牛馬生涯讓他已經有點離不開周明遠,每天的工作就是去接送周明遠,看他一步步從小人物成長為參天大樹,成為商業大佬。
周明遠雖然刻薄摳門,但也教會他很多做人的道理,有時也能和他說笑幾句,如同朋友一樣。
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卻躺在棺材里。
林晚姝站在靈堂一側,一身素黑喪服勾勒出前凸后翹的曼妙身材,領口別著一朵小小的白菊,長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機械地回應著前來慰問的人,說“謝謝”,可緊握的雙手暴露了她的內心——指節泛白,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紅痕。
輪到公司的元老們上前時,那位跟著周明遠打天下的副總哽咽著說“周總走得太突然了”,林晚姝的身體猛地晃了晃,眼前一陣發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板娘!”張成見狀一個箭步沖過去,穩穩地扶住了她。她的身體燙得驚人,像揣了個小火爐,顯然是悲傷過度引發了高熱。
休息室里,林晚姝躺在沙發上,眉頭依舊緊緊皺著,嘴里斷斷續續地念著“明遠”。
那些破碎的音節纏繞在一起,像一張網,網住了她所有的愛與恨。
稍微緩過來之后,看著將自己扶進休息室的張成,仿佛找到了能夠信任的傾述對象。
她聊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周明遠的場景。
那時聚能科技剛拿下一個足以改變公司命運的大單,慶功宴上,他穿著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舉著酒杯站在人群中央,眼里的野心像團燃燒的火焰:“我周明遠向大家保證,不出三年,聚能一定能沖進行業前三!”
就是那雙眼眸里的光,讓她這個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林家大小姐動了心。
她見多了豪門里那些循規蹈矩、靠著家族蔭庇的公子哥,卻從未見過像周明遠這樣的人——他像一匹野馬,帶著股不管不顧的闖勁,聰明、敏銳,看問題總能一針見血,談項目時既有雷霆手段,又有繞指柔情。
她崇拜他的雄才大略,看著他把一個瀕臨破產的小公司一步步帶到行業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