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趕緊把目光掃向走廊兩側(cè)的展板。
上周還掛著的周明遠的照片已經(jīng)換成了林晚姝的,她穿著黑色西裝,眉眼銳利如刀,嘴角卻噙著淺淡的笑,像幅精心繪制的商業(yè)肖像畫,氣場全開。
連電梯里的香薰都換了,從周明遠喜歡的濃烈古龍水味,變成了清幽的墨蘭香,絲絲縷縷纏在鼻尖。
電梯門打開,王秘書正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手里捧著文件夾,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看到帥氣自信的張成時,她明顯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司機嗎?
她的眼神在他和林晚姝之間打了個轉(zhuǎn),最終落在他手里的手提包上,嘴角扯出個有些僵硬的笑:“林總早上好。”
林晚姝點點頭,徑直走進辦公室。
跟進去的張成在真皮沙發(fā)上坐下,游目四顧,心里泛起一陣唏噓。
辦公室里的變化,比他想象中更徹底:周明遠的紫砂馬克杯不見了,換成了林晚姝慣用的骨瓷杯,杯沿還印著細小的蘭花紋;
書架上的高爾夫雜志被換成了厚厚的技術(shù)白皮書,封面上印著復(fù)雜的公式;
連墻角的綠植都換了品種,從張揚的龜背竹變成了內(nèi)斂的文竹,葉片上還掛著晨露。
仿佛那個男人從未存在過,只留下這間被新主人徹底重塑的辦公室,處處浸透著墨蘭香。
林晚姝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指尖在筆記本電腦上飛快敲擊,鍵盤聲清脆如雨。
屏幕反射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她微微蹙著眉,少了昨夜的柔意,多了幾分殺伐果斷的銳利,像柄出鞘的劍。
可張成看著她執(zhí)筆在文件上簽字的側(cè)影,想起昨夜她眼底的脆弱,像受驚的小鹿;
想起她輕聲問“你真沒看不起石女”時的顫抖,睫毛上沾著的水汽;
想起她的溫柔,對他的關(guān)心——他的心就莫名地狂跳,眼里心里全是她的影子,再也裝不下別的。
林晚姝是深谷幽蘭,表面清冷如霜,底下卻藏著讓他甘愿沉溺的芬芳,絲絲縷縷勾著他的心。
突然,林晚姝停止了工作,抬眸看了過來。
“張成,”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每個字都像浸過冰水,“我懷疑……明遠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人謀害的。”
張成猛地抬頭,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緊。
他看著林晚姝眼底的凝重,那不是婦人的無端猜忌,是商人在談判桌上嗅到危險時的敏銳。
“老板娘,您為什么會這么想?”張成走了過去,聲音有些發(fā)緊。
林晚姝起身走到窗邊,陽光落在她的側(cè)臉上,將下頜線雕得像塊冷玉:“交警說是意外,貨柜車司機一口咬定是疲勞駕駛,打瞌睡沒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