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隔壁包間中緩緩走出一男子。
此時姜綰已經行至一樓。
男子默然望著她的背影,眼中明暗交雜。
半晌后,他叫來一旁的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話。
這頭,姜綰乘著頂不起眼的小轎回了將軍府,直到傍晚,時序的消息終于遞了進來。
他們的人在府外守了半日,卻始終沒見到云闕先生的身影。
“怎會如此?”
她心中疑惑。
云闕先生也是聲名顯赫的人物,宋子豫爽約,他一定會來將軍府上要說法的,怎么等了這么久都沒動靜呢?
“也許是他碰巧有事耽擱了。”碧螺道,“夫人莫憂心,這兩天奴婢繼續派人注意著。”
姜綰點頭,繼續提起羊毫筆,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落在了帖子上。
桌上已經擺了十數張請帖,木芙蓉的封皮,淡色箋紙,清致端雅。
明日便是武試終試,以宋鈺的本事,前三必定有其名。
歷來在武試上得了名次的,家中都要張羅慶賀宴。
姜綰也要提前準備起來。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曾囑咐宋鈺韜光養晦,如今他聲名鵲起,在京中年輕一輩的公子中口碑甚佳,她要借著武試這把火,為他造勢。
姜綰將請帖檢查再三后,目光落在了寫有裴玄的那一張上。
裴玄替宋鈺尋來了宋老將軍的手記,論私情,她應該往東宮送一張請帖。
可她的期望,是讓宋鈺慢慢接手宋家的軍權。
歷代君王,都希望手握軍權之人絕對忠心,此人要做自己的心腹,而不是某位皇子的。
宋鈺剛嶄露頭角,就與太子來往過密,確有不妥。
一旦引起帝王猜疑,不但于裴玄有礙,日后宋鈺在軍中晉升,也會被景元帝打壓。
這對他二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權衡只在片刻,她便拿定了主意,執筆將裴玄的名字涂黑,將廢帖扔在了一旁,吩咐道:“去庫房。”
趙管家聽說姜綰來了,親自提燈為她守門。
“趙管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