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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1頁）

"他瞪視。

“師兄知道就好。”玉惟寸寸逼近，

灼熱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彼此糾纏。

“你混蛋！”朝見雪氣不過，又是一掌，這回被牢牢挾持住了。兩個(gè)大乘期的靈光在短短瞬息間幾次交鋒，誰也不讓誰。

玉惟不怒反笑：“師兄當(dāng)初也是假死脫身，

為何不許我用這招逼你承認(rèn)！你知道我這些年是如何過的嗎？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輕飄飄地消失又出現(xiàn)，嗯？”

他翻起舊帳，朝見雪小小犯慫，扭過了腦袋：“我怎么就輕飄飄消失了……當(dāng)時(shí)我不死能行嗎……”

下巴被捏著回正，他被迫與玉惟深如寒潭的眼眸對視上，后者凝視他，帶著難以承受的壓迫感。

“那師兄回來了，為何還要假借身份，為何要帶我來妖域，為何不肯與我坦白你沒死？”

這問題的確是問到了朝見雪點(diǎn)上。

但他覺得不能說，至少現(xiàn)在，他不認(rèn)為玉惟會(huì)信這種是個(gè)人乍一聽都會(huì)覺得荒謬的事情。更何況，玉惟畢竟是人修，他們現(xiàn)在的陣營簡直涇渭分明。

縱使玉惟無意，只要他一出現(xiàn)在玉惟身邊，人修那邊必定有所察覺，那些糟老頭子的個(gè)性朝見雪知道得很，他寧可自己承擔(dān)一切。

朝見雪避開玉惟的視線，抿住了唇。

描摹在他唇上的金箔微苦，被他舔到了一點(diǎn)，舌尖頓時(shí)泛出無盡的苦澀，幾乎想干嘔。

他這副不愿回答的決絕樣貌令玉惟亦是惱恨，他還記得當(dāng)初朝見雪假死前對他說的話，喜不喜歡，愛不愛這樣的問題顯然已經(jīng)毫無意義，但是……

玉惟加大了靈力的壓制，幾乎是蠻力，毫無往日克制的章法了。朝見雪怕他岔了靈力，只好先行撤了自己的，沒想到他一撤，玉惟立刻壓身而上。

滾燙的氣息吞噬了他，那些苦澀的味道都被完全卷走，尖銳的刺痛一寸寸咬過他的唇舌，帶著對方的恨與愛，都成為咸澀的眼淚一起滾進(jìn)他喉中。

他哭了？

從前他們親吻都是軟而纏綿的，這回全然不一樣。

混著眼淚與猩甜的血味，朝見雪難以呼吸，只覺得自己面前的空氣全部被攫取了。

一只手用力扯開他層疊的衣襟，上面的珠玉寶翠鏈應(yīng)聲而斷，噼里啪啦掉了滿地。

意識(shí)到他要做什么，朝見雪從窒息中找回理智，屈膝向上一撞，玉惟悶哼一聲，放開了他的唇舌。

“師兄看見了吧……”他陰翳的眼簾抬起，其中明晃晃的惡意，“你看見我在一葉舟為你準(zhǔn)備的地方了吧……”

朝見雪擦去唇上的血跡，其中有自己的，還有玉惟的。

他說：“你冷靜——”

“我如何冷靜？”玉惟嗤笑一聲，眼中猩紅，似要流出血淚，“從前就要冷靜，在一葉舟時(shí)是，在無為宗時(shí)也是，正是因?yàn)檫@般冷靜，我才沒能抓住你！師兄，你知道我有多恨那樣的我嗎？可是現(xiàn)在，連你也要我冷靜……”

朝見雪怔怔地看著他，他目眥欲裂，好像要跌入瘋狂的深淵，和那個(gè)清冷的殼子相去甚遠(yuǎn)。

朝見雪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那么了解過玉惟。小師弟一貫是清冷溫和的，小師弟講究分寸講究禮貌，小師弟是萬人敬仰的善良的小師弟。

可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無法像死物一樣自始至終維持一個(gè)樣子的，如何能一直這么溫和下去？

或許曾經(jīng)朝見雪懷疑過玉惟心中有陰暗的色彩，但后來也被玉惟表現(xiàn)在他面前的完全蒙騙了過去。

可是，畢竟玉惟是活生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