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兩人,除了路柏林,另一個牽涉其中的人是天文學博士生沈姜銘。昨夜警方接到報警后迅速趕來處理此事,然而到場的警員陣容卻有些差強人意。蘇衍和明晰夢此前在交談中提及的那些在警界威名遠揚,或是在相關專業(yè)領域能力卓越、頗具影響力的人,一個都沒出現(xiàn),來的不過是些尋常警員,他們的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并無特別亮眼之處,在蘇衍和明晰夢眼中,這些人只能算是警方的泛泛之輩。
奇怪的是,面對警方的審訊,路柏林和沈姜銘二人竟都牙關緊閉,對事件的前因后果一概守口如瓶。
從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看,諸多細節(jié)都指向沈姜銘似乎是被人花言巧語哄騙著卷入了這攤渾水,而路柏林才是整個行動的核心主謀。
但此事細細琢磨起來,疑點簡直如麻。對方既然處心積慮地要逼迫以辭,可為何只派出一個關鍵人物路柏林,還帶上一個明顯是被忽悠來的沈姜銘呢?這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是對方組織內(nèi)部人手極度稀缺,實在抽不出更多的人手來執(zhí)行這個任務?還是說,在他們眼中,以辭的生死本就無關痛癢,這場看似驚心動魄的行動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鬧?。?/p>
然而,這兩個看似合理的推測,實則都存在著難以自圓其說的邏輯破綻。若真的是人手緊張,如此重要且精心策劃的行動,又怎會如此敷衍地安排人員,這無疑是在拿整個計劃冒險;若以辭的死活對他們來說根本無足輕重,那又何必大費周章,動用如此復雜的手段來實施這一系列行動,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而到底是誰報的警,警方的回答也只不過是一個匿名電話。
蘇衍與明晰夢站在警局外,清冷的夜風肆意穿梭在他們之間,裹挾著絲絲雨意,打在臉上帶來陣陣涼意。蘇衍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微微側頭,看向明晰夢,開口問道:“你打算介入案件調(diào)查嗎?”
明晰夢微微皺眉,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蘇衍的傷口上,只見傷口已經(jīng)有醫(yī)生進行了簡單包扎,從外表看似乎并無大礙,但明晰夢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思索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目光迎上蘇衍的視線:“不打算,我還是更鐘情于研究夢。那你呢?”
蘇衍微微點頭,隨后抬起頭,望向那被雨幕籠罩得嚴嚴實實的天空。他語氣平靜,卻又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說道:“我不想?yún)⑴c刑事案件?!?/p>
今夜,蔣燃等人無一人出現(xiàn)?;蛟S今天輪班的不是他們。
……
之后,警方在了解情況后,安排了幾名警員前往以辭的住處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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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不間斷看護,確保以辭的人身安全。通時,正式對此案立案,并計劃在明日雨后展開全面、細致的調(diào)查。讓完筆錄后,警方分別將明晰夢送回學校,將以辭送回家中。
而蘇衍則獨自駕車返回別墅,一路上,雨刷器有節(jié)奏地擺動著,與雨滴敲擊車窗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這場雨似有靈性,在這期間一直維持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直到蘇衍踏上返程之路,雨勢才慢慢變大。蘇衍駕車緩緩駛入別墅地下車庫,將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熟悉的車位后,邁著略顯疲憊的步伐來到電梯前,伸手按下了通往二樓的按鈕。
雖說臥室都在一樓,但此刻的他,更想先去二樓喝一杯溫熱的牛奶,舒緩一下這一整晚緊繃的神經(jīng)。
然而,當電梯門伴隨著一聲輕微聲音緩緩打開,眼前的一幕讓蘇衍頗感意外??蛷d另一邊的角落,一個男人正靜靜地躺在一把類似沙灘椅的布料椅子上,眼睛凝視著窗外如注的雨幕與深邃的夜空,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聽到電梯的聲響,那男人微微轉過頭,目光向蘇衍投來,嘴角微微上揚,略帶調(diào)侃地說道:“凌晨兩點居然回來了?!?/p>
蘇衍心中有些迷茫,腳步不自覺地緩緩朝著那男人走去。走近一看,原來是孟詢正愜意地躺在椅子上,身著一身寬松的棉質(zhì)睡衣,睡衣的顏色柔和而溫暖,給人一種居家的舒適感。他整個人顯得悠閑自在,仿佛與這雨夜的寧靜融為一l。
蘇衍沒有多言,默默地將身上那件略顯潮濕的皮衣脫下,動作輕柔地放在旁邊的沙發(fā)上。隨后,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癱躺在孟詢旁邊的另一把椅子上,長舒一口氣,聲音里透著疲憊與放松,說道:“是啊,回來了?!?/p>
“是因為什么事嗎?能在你回家休息之后,還把你急匆匆叫出去的事情可不多?!泵显冚p笑一聲,他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客廳里回蕩,帶著一絲關切。說著,他伸手從兩把椅子中間的矮桌上拿起精致的杯子,將其小心翼翼地往蘇衍這邊挪了挪,接著拿起一旁古樸的茶壺,緩緩為蘇衍倒了一杯茶,說道:“玫瑰茶,效果你知道的?!?/p>
蘇衍目光落在那杯散發(fā)著淡淡玫瑰香氣的茶上,水汽升騰,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輕聲說道:“玫瑰茶,疏肝解郁,美容養(yǎng)顏?!甭曇舻统炼婢?,仿佛在喃喃自語。
孟詢輕笑一聲,那笑容溫暖而明亮。他又為自已倒上一杯茶,動作不緊不慢,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變得緩慢起來。
蘇衍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有人,想要以辭的命,明晰夢給我?guī)砹艘稽c線索,我們就去看了看?!痹捳Z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感慨。
孟詢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動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理解與關切。沉默許久后,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溫和,似乎在斟酌著每一個字:“雖然,我是學金融運營的,與你的學業(yè)幾乎毫無關聯(lián),我們所專注的領域就像兩條平行的軌道,看似毫無交集。”孟詢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在掂量接下來的話是否合適說出口。
蘇衍看穿了他的心思,搶先說道:“若你想問,我為什么拒絕參與案件,我完全可以告訴你。畢竟,你是孟詢,我最重要的友人。”
此時,窗外的雨愈發(fā)猛烈,雨滴如通密集的鼓點,重重地砸在窗戶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