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過后,顧言深換上一副關切的面孔,遞給我一杯水。
“把這個喝了,安安神,別影響了婚禮。”
他語氣溫柔,眼底卻是我熟悉的算計。
我看著他虛偽的表演,在極度的疲憊和心死下,接過來喝了下去。
意識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心底只剩下一個念頭:
中計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昏沉中驚醒,婚禮已經開始。
我沖向門口,才發現房門被反鎖,手機和房卡也消失不見。
巨大的恐慌過后,我反而冷靜下來,內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坦然。
圖窮盡,匕首現。
認清了顧言深對我沒有一丁點愛意后,愛情就再也不能迷惑我了。
在被算計到極致的此刻,我竟感到了一絲暢快。
這短暫的暢快感很快消散,被更尖銳的痛苦取代。
我想起童年,父親將我最心愛的布偶熊強行塞給哭鬧的宋晚清。
他說,你是姐姐,要讓著妹妹。
我想起高考后,父親用我的名額,換了宋晚清一個三本的入學資格。
他說,姐姐成績好,在哪里都能發光,妹妹不一樣。
我曾以為那是父親的偏愛,是我的忍讓。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習慣了搶我的玩具,習慣了占我的機會,甚至習慣了奪我的男人和婚姻。
我靠著冰冷的門板坐下,想起了往事。
我和顧言深相戀五年,他為我做過的事數不勝數。
他記得我隨口一提的喜好,他比我父親更重視我母親的忌日。
他甚至費盡心思,才終于獲得了我那位在商界舉足輕重、極為挑剔的外公的認可。
所以我曾堅定地認為,他就是那個對的人。
如今想來,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對我家人的百般討好,不過是一場長達五年天衣無縫的表演。
睜著眼定定地看著窗外的夜色,淚水無法抑制地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