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青年是不是可以起身活動,他腿上的傷總歸是真的,更何況今天天氣不好,對傷口多少會有些影響。
“腿好些了嗎,”他走過去掀開青年下身蓋的被子,把手放在那條傷腿上,“應(yīng)該沒有前幾日那么疼了。”
青年目光動了動,忽然把自己的手搭在陸宛手背上。
這舉動有些奇怪,陸宛皺了皺眉,抽回自己的手。
姬慕容走了,肖宗主這個爛攤子甩給了陸宛,陸宛每天不僅要照顧青年,還要抽出時間去給肖宗主扎針。
不過即使是每日施針,肖宗主也日漸萎靡,整個人枯同老樹。
陸宛跟卓玉解釋,肖宗主元氣大傷,又沒了真氣護(hù)體,所以衰老的很快。
況且……肖宗主年事已高,就算有小還丹吊著命,剩下的時日也不多了。
聽陸宛這么說,卓玉是真情實感地難過。
他從小被父母送上山,是肖宗主一手將他養(yǎng)大,肖宗主對他來說是亦師亦父的存在。
他這幾日因為老宗主的事傷心不已,但他身為宗主首徒,當(dāng)然要為身邊同齡的師兄弟的師弟做表率,所以這幾日他都強(qiáng)壓著心頭難過,協(xié)助著掌事長老主持宗內(nèi)大小事務(wù)。
他心中悲痛,加上傷神過度,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萎靡,眼下泛起些許青灰。
陸宛站在老宗主床前,有些關(guān)切地看著卓玉:“卓玉大哥,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要不要給你開一些養(yǎng)神的湯藥?”
卓玉垂眸看向陸宛。
陸宛今天穿了件蜜合色廣袖長袍,更顯膚色瑩潤,眉眼溫和。他目光中閃動著擔(dān)憂之意,看得卓玉心頭一熱。
“如月……”
卓玉嘴唇微顫,有些抑制不住情緒地向前一步,“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
他的話沒說完,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肖宗主突然睜開眼睛,猛烈地咳嗽起來。
陸宛反應(yīng)迅速地推開卓玉上前,屈起一條腿跪在床上,雙手扶著老宗主的肩膀?qū)⑺吭诖差^上。
老宗主看了他一眼,張口欲言,突然神色一變,又咳起來。
這次他咳到脖子弓起,xiong口帶著混響,竟把一口粘稠的黑血咳到幫他撫背的陸宛身上。
“師父!”
卓玉急忙上前,伸手抵住老宗主后背,將真氣注入老宗主體內(nèi)。
老宗主已經(jīng)油盡燈枯,難以調(diào)動內(nèi)體真氣,卓玉注入的真氣猶如石沉大海。
陸宛點了老宗主幾處穴道,轉(zhuǎn)身從藥箱取了個瓷瓶,從里面倒出一枚深黑藥丸給肖宗主合水服下。
那藥丸散發(fā)著陣陣參香,入口后香味經(jīng)久不散,老宗主服下藥丸,輔以卓玉真氣的滋養(yǎng),臉上的神情果然緩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