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咔噠”一聲落鎖的悶響,我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沉,墜入無底深淵。
賭輸了。
蕭寒川這是要將我囚死在這里!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我以為的妙計,在他眼里或許只是不自量力的挑釁。一個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竟敢沖他亮出微不足道的獠牙。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像刀尖在心上刮過。
我蜷縮在冰冷的被子里,直到身體都開始僵硬。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這樣被無聲無息地耗死時——
“吱呀——”
房門開了。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逆著月光走進來,沒有一絲病弱的咳嗽,腳步聲沉穩得令人心悸。空氣中那股熟悉的清冽冷香,此刻卻帶著審判的意味。
是蕭寒川。
他沒看我,徑直走到桌邊,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咕咚。”
他喉結滾動,將一杯冷茶一飲而盡。那姿態,哪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模樣!
茶杯“叩”的一聲落在桌面,像一枚棋子,定下了這場博弈的開局。
“膽子不小。”他終于側過頭,幽深的眸子在昏暗中像狼一樣鎖定了床上的我,“說說,怎么發現湯有問題的?”
【先看看她的反應,是驚慌,還是早就料到?】
他的心聲印證了我的猜測,這是一場面試。
我攥緊被角,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面上卻強作鎮定:“猜的。翠兒的手抖得像篩糠,我那位好婆婆又突然慈眉善目,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絕不能暴露能讀心這張底牌。
蕭寒川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分辨出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良久,他嗤笑一聲,帶著一絲贊許的冷意:“翠兒已經招了。她背后的人,是太子。”
太子!
這兩個字像驚雷在我腦中炸開。我設想過無數個對手,卻唯獨沒想到是東宮儲君!
“為什么?”我失聲問道,“我不過是個沖喜的鄉下丫頭,太子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對付我?”
“鄉下丫頭?”蕭寒川嘴角勾起一抹極致的嘲諷,“你現在是鎮北大將軍的夫人,是侯府找回的嫡女。在他們眼里,你愚蠢、粗鄙、不知禮數,是從我們蕭家身上撕開一道口子的最佳人選!”
他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所有的迷霧!
宮宴!他們要讓我在宮宴上出丑,犯下大錯,然后借此攻擊整個蕭家和手握重兵的鎮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