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梁上燕(弗忉有)
眾將從殿中離開時,夜已很深了。明日便是大軍chu發往天域的日zi,那座純白的城池,善見城,這一戰后終要換新主了。
天o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gongdao上,他打算在啟程前去看一看帝釋天。夜太深了,帝釋天大約早已經安寢,但他只想去窗邊看他一yan,明日以后又是一段小別。
月亮很亮,但沒有星星,像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夜晚。他一邊走一邊想,帝釋天孤shen一人走j他的殿中的時候,是懷著怎樣的心qg?他那么固執又那么自輕自賤,恐怕善法天將他送來這里時,他早已萬念俱灰了吧。刺殺失敗他甚至不求饒也不掙扎,反倒把shen后事都交待了個gan1凈,天o忽然在那一瞬間想明白為何那時他的目se那么悲憫,恐怕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活著離開這里――那是一支懷抱著赴死之心tiao的絕命之舞。
一路想著,一路就走到了他的寢殿大門,可遠遠望去,那殿中竟還幽幽亮著一束光,帝釋天沒睡嗎?他直走到了門kou,還未伸手去叩,那門便從nei里打開。帝釋天披著衣服,一手扶在門框上,瑩綠的yan睛里tiao動著細小的光,綻開一個極輕的笑來。
“怎么還不睡?”天o撫上帝釋天白凈的側臉。
“等你。”帝釋天輕聲dao。他側一側shen把人讓j殿中,又回shen去將幾許月se和chun風關在門外。
兩個人在殿中沉默地對視,燭火映亮彼此的臉龐,鬼域與善見城相隔千里,來回一趟如何也要月余。天域雖然已經兵力衰微不堪一擊,十天眾和掌權者也土崩瓦解,但畢竟還是不免要打一場,即便也是十拿九穩的仗,帝釋天心里仍有些惴惴不安。
與阿修羅走前的gan覺不同,并非擔憂他的安危,這個男人從不需要擔憂,他太過qiang大,令人無比安心。帝釋天的不安是一種特別的預gan,仿佛有什么要塵埃落定,有什么會被揭開――那是對未知的迷茫。
“攻xia善見城后,我會順路往琉璃城一趟。”天o開koudao。
“為何?”
“那城中多是我的舊wu,我想……去那里找些東西。”
帝釋天抬手去撥開他額前的發絲,問dao:“去找什么?”
“我的名字。”
天o捉住那只拂在他發絲的手,放到唇邊細細地吻。“我要你喚chu來的,我的名字。”
燭花搖落,桌上有小壺酒,帝釋天平日便偶爾自斟幾杯。他側shen用空著的另一只手去倒酒,誰知面前的男人忽而使力將他往shen前一帶,他被扣在他懷中,手上的酒杯也沒握住,落到地上碎了兩半。
“這般莽撞,現xia我這殿中可沒有杯zi了。”帝釋天笑著嗔dao。
他也不去guan那杯zi如何,低眸,蔥白的手指順著臉側一路xiahua,拂過脖頸,肩tou,鎖骨與xiong肋,指尖在xiong前打著圈兒,招來一陣難耐的yang意。手指勾在半敞著的衣襟上,緩緩地往側面牽拉,直到那膚se略深的xiongkou展現在他的面前。他又抬眸與他對視,手上繼續yu拒還迎地作亂。
天o伸手去捉他那只作亂的手,那人卻連人帶手都從他懷中與手中hua溜走了。他去取了酒來,在那雙金se瞳眸的注視xia,louchu一個絕艷的笑容。
酒壺被舉起,他仰tou便飲。后仰的脖頸與壺kou交疊chu絕n的曲線,他吞咽時gun動的hou結,唇邊漏xia的幾滴酒ye,還有微微上挑的yan角,都在搖曳的燭光里顯chu萬千風qg。
簡直是妖孽。
“你一人飲得開心,我怎么辦?”天o低tou看了yan自己凌亂的衣襟,笑dao。
帝釋天并未答話。他飲xia最后一kou,一步步又回到他shen前,天o攬住他的后腰,兩個人緊緊相貼。而后他摟上他的脖頸主動送上一個吻,將kou中的最后一kou酒ye渡給他。酒的辛辣在兩個人kou中交織,吞咽后又是一陣甘甜,帝釋天一雙綠眸都han著酒意,媚yan如絲。他這次沒有閉上yan,他霧蒙蒙地看他,將完整的自己像一dao珍饈i酒般呈到他面前,任他采擷。
直到他被天oan在床上,他還在笑著。一雙yan里有滿滿溢chu來的ai意,洶涌著席卷著就快要將天o淹沒。他還記得從前的每一次與他zuo這事的時候,他那些仇恨的、不甘的、屈辱的、痛苦的、空dong的yan神,原來被一個人ai著,被他用那樣hanqg的yan神注視著,是這般從心底里漫上的喜悅與幸福。
衣帶被扯開,輕薄的衣衫半褪,天o俯xiashen去吻過他白皙的pi膚,從xiongkou,到脖頸。他的頸側總是很gan,每當天o去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