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瞬的不忍心,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有后悔過跟覓云結婚,我差點死在手術臺上的時候,是她陪我,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也是她支撐我。如果沒有她,也許你現在都見不到我了?!?/p>
這句話讓謝淮舟的大腦又冷靜了。
他覺得自己被割成了兩半,一半還保有理智,另一半卻是個野獸。
他們頭頂的燈光是這片寂靜之地唯一的光源。
他靜靜地看著顧謹亦,燈光下,顧謹亦的臉美得像一個勘破不透的謎,比多年前天真青澀的樣子,更多了一份溫柔與疏離。
他問顧謹亦:“如果你不愛楚覓云,為什么要說你不會再愛人了,難道你要為一個朋友守貞嗎?”
這句話有點扎痛了顧謹亦,讓他露出難堪的神色。
他確實不需要為楚覓云守貞,他不需要為任何人壓抑自己。
但他心里又很清楚,他到底因為誰,給自己套上了枷鎖。
他咬住了嘴唇。
他垂下眼,看見了桌上的紅玫瑰,如果說之前他還以為這個紅玫瑰是服務員準備的裝飾,那他現在卻明白了這是給誰準備的。
他有點疲憊,連燈光都覺得太亮了。
但他還是選擇了跟謝淮舟坦白。
后來的不少日子里,他都會想起這個夜晚。
從他詢問謝淮舟是否喜歡自己開始,到他坦白自己的過去結束。
其實他是對謝淮舟有了心動,才愿意展示傷疤,讓謝淮舟看清。
他也許是在對謝淮舟伸手,向他求救。
“我沒有愛過楚覓云,但我二十歲的時候,愛過一個alpha。那是我我教你
金色瀑布最著名的一個傳說,是說這里是神明的私域,在這條瀑布面前許的愿會格外靈驗。
謝淮舟一向對這樣炮制出來的流言嗤之以鼻,他也是商人,自然很了解這是柳家為了游客量制造的噱頭。
但他這一刻卻無比希望這個愿望是真的。
那他一定會虔誠地向神明許愿,想要回到過去,回到任何一個改變未來的時刻。
那樣他一定會遠比現在從容,而不是因為顧謹亦的話,像一尊負罪的雕塑,被釘死在原地。
他眼中含著不可察覺的悲憫,低聲問顧謹亦:“如果,沒有那個alpha,你會愛我嗎?”
顧謹亦愣了愣。
他不自覺地看向窗外,避開了謝淮舟的視線,可是他卻不自覺看著窗戶上謝淮舟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