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了一會兒,才點開了視頻,用了最慢速度播放,近乎一幀一幀地仔細查看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到什么。
但他看完一個視頻,又點擊了下一個視頻,像機械一樣重復著。
而在屋內,本來應該沉睡的謝淮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在一片漆黑中望著坐在陽臺上的顧謹亦,屏幕的光亮映在顧謹亦的臉上,在夜色中變成了唯一的光源。
頂級alpha的出色視力,讓謝淮舟可以清楚地看清顧謹亦臉上的神情。
但他什么也沒做,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像曾經的無數個守望的日夜。
然后在顧謹亦回來之前,他又閉上了眼睛。
難得糊涂
商和自從過了六十歲,早上雷打不動地會在六點鐘左右醒來,但凡是不下雨的天氣,他就會去花園里轉轉。
謝淮舟外婆在世的時候,最喜歡擺弄花草,養了滿院子的花和羽毛艷麗的鳥,如今她已經不在了,但商和已經習慣了花園里四季常有鮮花,鳥鳴婉轉,流水潺潺。
可他今天走到花園的時候,卻發現亭子下已經坐了一個人。
初夏的天色亮得早,太陽還未全出來,空氣shi潤,這人穿著純白的睡衣,外面罩著一件竹葉青的睡袍,在微風里看著格外瘦削。
商和盯了兩眼才認出這是顧謹亦。
“小顧怎么起這么早,”他走進亭子里,一開口就笑起來,比對謝淮舟要溫和許多,“我年紀大睡不著,你年紀輕輕怎么也不睡?”
顧謹亦聽見聲音才遲鈍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和干澀的嘴唇。
他不是早起,是根本沒睡。
他昨晚回了臥室也合不上眼,心里空空蕩蕩,在一片黑暗中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熬到天色微亮,他就披上衣服出來了。
但這沒什么可說的,他緩慢地沖商和笑笑:“做夢驚醒了,睡不著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
商和瞅著他的神色,先給他倒了杯熱茶,又通知廚房送兩份早點過來。
“是不是做噩夢了,”他很體貼地把茶杯送到顧謹亦手里,面對這個總是很好脾氣的oga,他常常會想起自己去世的妻子,口氣不知不覺就柔和許多,“淮舟他外婆有時候也做噩夢,醒來后睡不著,還要跟我發脾氣。”
從年輕到后來都是,看著是個嬌嬌小姐,脾氣卻也不小。
只是他甘之如飴。
他望著滿院子粉色藍色的花,跟顧謹亦說道:“要是婭潔還在,她要知道淮舟那臭小子終于被人收住了,一定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