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昏沉的時候,顧謹亦抱著謝淮舟的肩,吻他的耳后,那里有一顆很小的棕色的痣。
屋子里信息素的味道跟曖昧的氣息混在一起,不算難聞,卻讓人覺得粘膩沉悶。
……
顧謹亦靠在謝淮舟懷里恢復力氣。
這才是發情期的攤牌
自從跟楚覓云結婚以后,顧謹亦已經不太去想起傅沉這個人了。
并不僅僅是因為他想逃避這段過去,還因為,除了最后傅沉丟下他離開的那一幕,其他有關于傅沉的回憶都是好的。
在那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療養院別墅里,傅沉給過他的都是溫存。
他一直記得下著大雨的夜晚,傅沉讓他睡在腿上,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哄他睡覺,自己卻熬夜修改機械圖。第二天,傅沉就把改好的機械圖交給了鎮上維修店的老板,換取報酬以后,理所當然一樣把星幣全都轉到他的賬戶里,還附贈一盒新買的巧克力。
他也記得他跟傅沉一起去參加面包店老板娘的婚禮,傅沉明明對熱鬧的人群毫無興趣,卻為了他擠進去,搶奪老板娘拋出來的幸運捧花,又漫不經心地扔進他懷里。
他明知道婚禮上的捧花代表什么意思,卻還要故意問傅沉:“你給我捧花干什么?”
傅沉牽著他的手離開婚禮現場,懶散地回答道:“提醒你早點嫁給我。”
他信以為真地笑彎了眼睛,把那束捧花用花瓶養起來,放在陽光最好的地方。
可后來這花還是凋謝了,傅沉也走了。
這些點點滴滴,他片刻不曾忘,但也不敢碰。
但現在,他抬眼望著謝淮舟的側臉,這過去的一幕幕卻掙脫了束縛,不顧他的意愿,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內播放。
顧謹亦閉了閉眼,把手從謝淮舟手中抽了出來。
他曾經無數次渴望過,他愛的那個人能回到他身邊,能夠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跟他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當他像被遺棄的小貓一樣守在療養院的時候,他別無所求,只盼望他愛的人能平安無事。
但現在他真的等到了這一天,一切卻都已經太遲了。
他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拿過枕頭旁早就被弄皺的睡衣,遮掩起了滿身狼藉。
謝淮舟的手還落在床邊,仍然保持著握住他的動作,但是掌心里卻空空如也。
兩個人中間只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卻像是隔了一道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