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顧謹亦真的只是出了一次遠門,如今旅行結束了,他又回到了家中。
但謝淮舟又很清楚事實并非如此。
他能擁有此刻的平靜,以及往后無數個日夜的幸福,只是因為他幸運。
顧謹亦對他的愛和寬容,似乎永無止境。
他停住了手上的工作,見顧謹亦跟曲溪的聊天似乎告一段落,就走到了顧謹亦面前。
顧謹亦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謝淮舟面對顧謹亦映著燈火的,清水般的眼睛,喉結微微滾動了下。
這實在不是個適合求婚的場合。
他跟顧謹亦都穿著簡單的居家服,顧謹亦的長發松松垮垮地盤著,嘴里還咬著補充劑,地點也是平平無奇的書房。
但他還是單膝跪了下來。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顧謹亦還給他的那枚戒指。
是來自他母親的禮物。
他托起了顧謹亦的手指,將戒指放在了顧謹亦的指尖前端。
“雖然有點倉促,但我實在等不了了。”
他對顧謹亦笑了下,燈光下的臉英俊得無可挑剔。
“亦亦,你能再嫁給我一次嗎?”
“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他一直記得,二十歲的顧謹亦,心心念念過要跟他結婚。
要舉行一場舊式的草地婚禮,不需要太隆重,也不需要宴請太多賓客,只要有他喜歡的玫瑰拱廊,天氣也清朗,就一切都好。
顧謹亦呆呆地望著那枚戒指。
世界上大概沒有幾個人的求婚,是像他這樣的。
這枚戒指曾經在他手上戴了快半年,如今又一次送到了他面前。
他把補充劑拿了下來,扔在了旁邊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