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舟聽見這兩個字,嘴唇嘲諷地輕勾了下。
“他都沒有生過氣,要怎么消,”謝淮舟低聲道,“他連說他恨我,都是假的。”
他多了解顧謹(jǐn)亦,知道這個人從來心軟,喜歡一個人就死心塌地,連報復(fù)都學(xué)不會。
他配不上這樣的喜歡,卻又不肯放手。
“他只是,看見我就會痛苦。”
謝淮舟說完,垂下眼,喝了口咖啡,是跟顧謹(jǐn)亦常喝的那一種,有柔和的花香和果香。
謝柯沒聽懂,按照他簡單的理解,不生氣也不恨,那為什么不在一起呢?
但他又不敢說,只能憂郁又無聊地玩著小銀勺。
而謝淮舟還是看著窗外。
這是他這幾個月來,和解
謝淮舟和謝柯是天亮前走的。
等顧謹(jǐn)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對面的花店已經(jīng)又和每個早晨一樣平靜。
店門口擺滿了顏色漂亮的花,那扇半開的窗后空無一人,有著可愛圓臉的beta店主在門口給花剪葉子,店內(nèi)放著舒緩的音樂。
一切都像是平常的一天。
誰也不知道這間花店里,在無人知曉的寂靜夜晚,有過怎樣的故事。
但顧謹(jǐn)亦下樓梯的時候,卻像本能一樣,從窗口看了那間花店好幾眼。
可那半開的窗戶后,除了探出白色窗沿的綠色藤蔓,什么也沒有。
顧謹(jǐn)亦又收回了視線,走下樓,給自己磨了一杯咖啡。
在清晨的日光里,他眼角的紅痕格外明顯,雖然已經(jīng)洗漱過了,眼皮卻有些微腫。
在咖啡馥郁的香氣里,顧謹(jǐn)亦坐在一張高腳椅上,神色有點恍惚。
他昨天夜里夢見謝淮舟了。
這是他來羅塞爾星以后,第一次這么清晰地夢見謝淮舟。
但不是什么好夢,反而陰暗幽深。
他夢見謝淮舟被父親囚禁的那五個月。
明明他并不在現(xiàn)場,但在昨天的夢里,他夢見一間四面都是白色的屋子,屋子里很空,只有一張冰冷的手術(shù)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