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鯨夢冷笑:“那是比不上您,音藝唱片的頭號歌手,上一張專輯怎么樣,賣了二十萬張?”
李思銘別過臉去:“別給我在這陰陽怪氣,當初音藝要簽你,是你自己拒絕的。”
“我怎么答應?他們只簽你和我,大張和陳柯怎么辦?”盡管過去了這么久,付鯨夢依然感到很惡心,“他們要我們解散樂隊!”
“三年了,你他媽怎么還想不明白。”李思銘笑出聲,“你是不想解散,那現在呢?大張在哪,陳柯在哪,你保得住他們嗎?”
“還不是一樣的。”李思銘的聲音有一絲頹唐,“一樣的,付鯨夢,你什么也改變不了。”
“不一樣。”付鯨夢的眼神很冷,“至少我沒有背叛他們。”
“呵。”李思銘冷哼一聲,將手插入發間胡亂地揉攪,他其實長得很英俊,五官立體,目光有神,但是眼神之中有一股近乎癲狂的怒火,“你罵我是叛徒?”
“行吧,付鯨夢,我覺得這些話翻來覆去我也同你講了很多年了,沒必要再說一遍。”
付鯨夢在沙發上坐下來,并不管對方是站著坐著,只是冷淡地瞥他一眼:“所以呢,你是為何而來,是想關心一下我吃的什么藥,還是看看我有沒有一個人死在家里?”
他忽然笑了起來,又說:“對不起,我還是把你想得太良心了,是鯨樂隊的歌被你拿去出唱片出得差不多了,想找我要別的歌?”
李思銘陰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付鯨夢好像已經失去爭吵的氣力,他塌陷在沙發中,塌陷在年念牛奶糖般的氣味里,他疲憊又無奈地說:“我以前寫的,后來寫的,能簽的我都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么。”
李思銘的目光有些狂熱,年念透過門縫看過去,覺得他的眼睛像是鷹隼閃著精光,叫人不寒而栗。
“我要《鯨》。”李思銘坐下來,坐在付鯨夢的身側,抓住他的一只手腕,目露渴求,“我只要《鯨》。”
付鯨夢眉心擰得更緊了,他用力地將手腕從李思銘的手中抽出來:“這首歌我不可能給你。”
“為什么?”李思銘其實知道答案,但他還是絕望地問道。他江南才盡已久,很需要這首歌再上巔峰,他沒得選擇。
“為什么?!你有臉問為什么?”付鯨夢冷漠地看過去,看著那張他曾經不能再熟悉現在卻已經很陌生的臉,他現在問他為什么。
“因為《鯨》是我們鯨樂隊的第一首歌,我親手寫的,你、我、大張、陳柯,我們四個人在舞臺上一起表演,唱給我們的粉絲的。”
“它是《鯨》啊,我不可能簽給音藝。”付鯨夢最后對李思銘說道,“你要點臉吧。”
李思銘沉默半晌,眼中凝結寒霜,他冷冷地看著付鯨夢:“真可笑,我他媽瞎了眼,竟然還愛過你。”
門被很用力地關上了,震得這幢老房子簌簌地響。
年念從門縫望出去,付鯨夢像雕塑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光看背影就很哀傷。過了很久很久,他的背才有了微不可察的抽動。
年念從枕頭下掏出他的手機,給齊橙發微信。
昨晚他半夜溜出去見齊橙,順便還吃掉了付鯨夢買的貓罐頭。
這手機是齊橙送給他的,他說,幾乎每一個人類都擁有自己的手機,就像每一只貓貓都擁有自己的尾巴,他們用它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