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鯨夢搡了他一下:“你就差捧個要飯的碗來了,還裝。”
年念又去多煮了一口面,一人盛出來一小碗,泡在雞湯里,面上浮著一點金燦燦的油花和碧綠的小蔥,面里還埋著幾塊看起來十分軟爛的雞肉以及小傘狀的香菇,色香味俱全。
費南將兩根筷子一并,在桌面上跺齊,伸進碗里大撈特撈,埋頭大口地吸溜,吃得一臉動情又汗流浹背,一邊說道:“害,也不是故意要來蹭飯的,正好有個事兒要找你。”
付鯨夢沒顧上理他,兀自從面里夾出一塊殘缺的雞翅根,透過蒙著霧氣的鏡片對著上面嶙峋的牙印發了會呆。
年念連忙紅著臉說:“剛剛煮湯的時候嘗……嘗了一下咸淡,就咬了一小小小口。”
付鯨夢知道他是嘴饞沒忍住,又不舍得吃完,反手從費南那里虎口奪食,把兩個雞腿都扔進年念的碗里。
年念嘴里叼著香菇,吸了吸鼻子,眼睛晶亮。
“嚯,我狗糧吃飽了。”費南停下碗筷,臉上有一點嫌棄。
“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付鯨夢抬起臉,“說吧,什么事?”
“有個音樂人慈善酒會,邀請你去。”費南擦擦嘴,掏出一張邀請函,“機會不錯,可以認識一些知名制作人。”
付鯨夢并不喜應酬,尤其是這種場合恐怕會遇見一些舊人,但他在網絡上已經活躍了將近半年,一直沒有一個在圈子里正式亮相的契機,如果還想在音樂的道路上有所精進的話,光靠他一個人琢磨顯然是不行的。
他想了想說道:“機會不錯,那就去。”
“不過……”費南看起來有些為難,“李思銘也會去。”
年念停下筷子,面條從筷子上軟綿綿地又落回碗里,他抬起頭看向付鯨夢。
付鯨夢沉默片刻,答道:“這個圈子里避不開,也沒什么,怕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我。”
參加酒會需要一身不錯的行頭,在氣勢上決不能輸。費南花錢可以,但審美不行,在他一連挑了幾件花里胡哨的西服被付鯨夢婉拒之后,他約了齊橙給付鯨夢挑西服,最后好不容易選定一家小眾奢侈品牌。
這家的西服沒有那么高調,logo縫得很隱蔽。純黑色帶著另一種織法織就的暗紋,款式和質感都很稱人,配上亮色的袖扣和袋口的深藍色條紋帕巾會非常出挑。
付鯨夢穿這一身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年念有些看得呆了,他小麥色的皮膚被襯得格外有高級感,略長的發被打理妥帖,偏冷色的燈光打在他的發上,面目陰影冷峻,搭配著他銀色細邊框的眼鏡,顯得矜貴非凡。
年念忽然想到,婚禮上的付鯨夢,應該也會如此英俊吧。
“這身可以。”費南討好地湊到齊橙身邊,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齊橙不過才動用了自己絕佳審美的一點點零頭,并沒有任何想接受夸贊的意思。盡管今天的費南聞起來還帶著橙花的清香,氣味單純且怡人,但他還是嫌棄地往沙發右側挪了挪,幾乎要藏進沙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