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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珍妮的電話（第1頁）

辦公室里的空氣像凝固的水泥，連陽光透過百葉窗的角度都仿佛固定了。林辰指尖捏著的波爾津吉斯球探報告邊角已經被捻得起了毛，報告上“國籍：拉脫維亞”的字樣被他用紅筆圈了三遍——早上和吉姆爭執時，他差點說錯這個細節，幸好及時咽了回去。

“林總，這是歐洲球探組剛發來的補充報告?！敝戆材取た屏炙馆p手輕腳地放下一疊文件，她的高跟鞋在地毯上幾乎沒發出聲音，“拉脫維亞籃協的人說，波津在國家隊訓練時，能連續命中15記三分，而且……”她壓低聲音，“他們的主教練安德里斯·貝爾津什說，這孩子最崇拜的nba球員是科比?！?/p>

林辰抬眼時，正看到安娜別在胸前的工牌晃了一下，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比此刻輕松多了。他接過報告，翻到附頁的訓練計劃表，上面用拉脫維亞語寫著密密麻麻的條目，旁邊有球探卡洛斯·羅德里格斯的翻譯批注：“每日核心力量訓練額外加練30分鐘，主動要求與國家隊中鋒馬里奧·赫佐尼亞對抗?！?/p>

“赫佐尼亞？”林辰挑眉——那個被魔術隊看好的克羅地亞新秀，以身l素質勁爆著稱。

“是的，”安娜點頭，“卡洛斯說，波津每次被赫佐尼亞撞飛后，都會立刻爬起來說‘再來一次’，拉脫維亞的助教們都叫他‘鐵打的竹竿’。”

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首席訓練師加里·維蒂抱著一個藍色冰桶快步走過，冰桶里的冰塊撞擊聲格外刺耳。他是湖人的元老，從“showti”時代就在隊里，此刻卻皺著眉對旁邊的年輕訓練師泰勒·魯克斯說：“科比的康復訓練強度得降下來，他昨晚又偷偷加練到凌晨，跟腱部位有點腫脹。”

林辰的心揪了一下。他起身走到窗邊，正好看到科比的黑色suv駛進訓練館停車場。車門打開，科比拄著拐杖下來，右腿的護具比昨天更厚了些，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幾個蹲守的球迷立刻圍上去，舉著簽名本大喊“kobe”，其中一個穿10號球衣的少年舉著手機錄像，屏幕上映出科比略顯疲憊卻依舊銳利的眼神。

“林總，吉姆先生在會議室發了脾氣。”公關部的實習生杰森·帕克跑進來，額頭上還帶著汗，“他說球探部提交的備選名單里沒有拉塞爾，把吉米先生的咖啡都打翻了?！?/p>

“吉米沒事吧？”林辰問的是首席球探吉米·哈里斯，那老頭有嚴重的關節炎，被燙到可不得了。

“沒事，麗莎姐擋了一下?！苯苌傅氖枪P主管麗莎·陳，“不過……《洛杉磯時報》的馬克·梅迪納就在會議室門口，好像聽到了點什么?！?/p>

林辰揉了揉眉心。馬克·梅迪納是出了名的“消息靈通”，去年就是他最先爆出湖人內部對丹東尼戰術l系的不記。

“讓吉米把備選名單送到我這兒來?！绷殖睫D身時，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刺耳的鈴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炸開來。

來電顯示跳動著三個字：珍妮·巴斯。

林辰的手指懸在接聽鍵上，突然想起2025年看過的一篇報道——珍妮·巴斯在2015年其實已經開始暗中收集吉姆管理失誤的證據，只是礙于家族情面沒有公開。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林?！彪娫捘穷^的聲音帶著香檳般的優雅，卻又藏著碎冰似的銳利，“吉姆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對選秀突然動搖了？”

林辰握著聽筒的手指收緊了些，他能想象出珍妮此刻的樣子——大概正坐在圣莫尼卡的辦公室里，面前擺著一杯冰鎮白葡萄酒，陽光透過她身后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加州特有的慵懶光斑。

“珍妮女士，我不是動搖?！绷殖奖M量讓自已的聲音平穩，“是經過更深入的評估后，覺得拉塞爾可能不是最適合湖人的選擇?！?/p>

“哦？”珍妮的聲音里帶上了點玩味，“上周你給我的郵件里，還說他是‘百年一遇的控衛璞玉’。這才七天，你的評估標準就變了？”

辦公室外傳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球探部的幾個區域球探正湊在走廊盡頭的飲水機旁，其中負責中西部地區的戴夫·喬格爾偷偷往林辰辦公室瞥了一眼——他昨天剛提交了一份力挺拉塞爾的報告。

“評估標準沒變，但評估的維度更全面了。”林辰走到窗邊，看著科比一瘸一拐地走進訓練館，幾個年輕球員立刻圍上去攙扶，被他擺手推開，“湖人現在需要的不是‘即戰力控衛’，是能和科比共存、撐得起未來10年的核心。拉塞爾的球風太黏球，防守態度也不符合湖人的傳統，他和科比恐怕很難兼容。”

“科比？”珍妮輕笑一聲，“你覺得他還能打幾年？醫生說他的跟腱恢復最多也就到70，下賽季能場均打25分鐘就謝天謝地了?！?/p>

“他的身l可能不行了，但曼巴精神還在?！绷殖降哪抗饴湓谟柧氿^屋頂的冠軍旗幟上，“我們需要的是能繼承這種精神的年輕人，而不是來取代他的?！?/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只能聽到隱約的翻頁聲。林辰知道，珍妮一定在翻看他之前提交的所有報告——她是個極其注重細節的人，當年為了簽下霍華德，她甚至親自去研究了對方的星座運勢。

“你有其他人選？”珍妮終于開口，聲音里的慵懶少了些，多了點認真。

“有兩個。”林辰沒有絲毫猶豫，“拉脫維亞的波爾津吉斯和肯塔基的德文·布克?！?/p>

“波爾津吉斯？那個7尺3的中鋒？”珍妮的語氣里帶著驚訝，“我記得球探報告說他‘對抗能力不足，可能需要3年才能適應nba’?！?/p>

“他的對抗是可以練的，但7尺3的身高還能投三分、能蓋帽的天賦，是練不出來的?！绷殖阶叩轿募袂?，抽出布克的高中錄像帶，“他能給科比拉開空間，擋拆后的順下和外彈都很出色，而且……他比任何新秀都渴望證明自已，這種心氣和科比很像?！?/p>

“那布克呢？”珍妮問，“18歲的孩子，連ncaa淘汰賽都沒打過?！?/p>

“他的得分本能是天生的。”林辰想起布克后來單場70分的壯舉，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我們已經通過交易從76人那里得到了10號簽，正好可以選他。這孩子每天凌晨4點就去練球，投籃姿勢和科比幾乎一模一樣，昨天的私人試訓里，他在科比面前連進了8記后仰跳投?！?/p>

走廊里的議論聲突然停了，林辰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吉姆正站在門口，臉色鐵青地盯著他的背影。旁邊還站著籃球運營部的副總裁羅伯·佩林卡，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大概是剛從紐約出差回來——他前幾天去和尼克斯談交易，結果被對方以“籌碼不足”為由拒絕了。

“你已經開始交易了？”珍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沒經過董事會通意，就動用未來資產，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