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為初圣宗的山巒鍍上了一層虛假的溫暖。
那抹血色的光,落在厲血屠的瞳孔里,燒灼出一片猙獰的赤紅。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腥甜,那是被怒火與屈辱反復炙烤后,從臟腑深處涌上來的血氣。
不遠處,柳如煙的別院露臺上,那個他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的身影,正悠閑地與那個妖女并肩而立。
林風。
那個雜碎,那個廢物,那個靠著女人上位的軟飯男。
他竟然在欣賞風景。
他在欣賞自己親手締造的、將厲血屠所有尊嚴與財富都踐踏成粉末的風景。
“噗?!?/p>
一口逆血,終是沒能忍住,噴灑在腳下的青石板上,濺開一朵朵絕望的、觸目驚心的花。
周圍的心腹弟子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厲血屠的身體在發抖。
不是恐懼。
是憤怒。
是那種被逼入絕境,連骨髓都被抽空的野獸,在臨死前最后的瘋狂。
輸了。
一敗涂地。
他的財富被洗劫一空,他的人心在動搖,他的威望在這次事件中被林風用最惡毒的方式,當著全宗門的面,狠狠地踩進了泥里。
就這么算了?
不。
絕不!
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瘋狂地纏繞上他的心臟。
既然用宗門的規則玩不過你,那我就讓宗門的規矩,來審判你!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充血的眼睛里,最后的一絲理智被徹底點燃,化作了同歸于盡的瘋狂。
“去執法堂!”
…
執法堂大殿,終年不見天日。
冰冷的玄鐵石柱,支撐起高聳的穹頂,空氣中彌漫著陳年卷宗的霉味與淡淡的刑罰血腥氣,混雜成一種讓人心神壓抑的味道。
堂主冷無情,正端坐于堂前主座,擦拭著一柄從不離身的戒律尺。
他神情肅穆,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仿佛是用宗門鐵律雕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