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透。
去打水洗漱,看見薛挽坐在院子里,嚇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這陣子就起來了,出什么事了?”
薛挽笑笑:“沒什么,昨晚睡不著,出來透透氣。”
寶珠催她起來:“院子里多涼,還是回屋子里坐,奴婢去燒個湯婆子。”
薛挽進了屋,凍透的身子回暖了一些。
等寶珠回來,問起昨天侯夫人送來的兩個丫鬟。
兩個丫鬟一個叫梅纓,一個叫梨雪。
昨晚寶珠借口空置的房間還要打掃,讓兩個新來的丫鬟和自己住在一起,順帶打探了消息。
“那個叫梅纓的,是家生子,大廚房上伍媽媽的女兒,挺傲氣的,奴婢與她搭話,她不大把奴婢放在眼里,另一個梨雪是買進府的,看著壯實,手上有繭子,從小應該是干農活的。”
薛挽聽完,思索了片刻,低聲囑咐幾句。
寶珠立馬明白了薛挽的意思。
兩個丫鬟都是侯夫人精挑細選送來的,輕易拉攏不了。
既然這樣,就讓她們自己內訌。
“小姐這主意好,都不用咱們動手,奴婢這就去辦。”
用過早飯后,薛挽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手里隨意翻著一本書消磨時間。
看了一早上,其實什么也沒看進去,大半時間都在發呆。
快到中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有人在爭執什么。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猛地推開,梨雪一臉忿忿地跑了進來。
連規矩都忘了,進來張嘴就說:“小姐,你要給奴婢做主!”
說著就拿袖子抹眼睛。
薛挽放下書。
昨夜人被送來時,薛挽只掃了一眼,現在細細看,才發現這個梨雪,皮膚雖然曬得微黑,圓潤豐滿,但長相周正,也稱得起一句標致。
拿袖子擦了半天,也沒見掉淚。
“哭什么?出什么事了?”薛挽淡淡問,只當做沒看見她的做戲。
梨雪抽抽噎噎說:“今早上寶珠給我們分派活計,明明先說要讓奴婢打理小姐私庫,結果梅纓突然跳出來,說奴婢是半路進府的,身份低賤,還說奴婢支配干粗活,會弄壞了小姐的東西!”
她說著,又抽泣幾聲,憤憤不平,“都是做奴婢的,難道還分什么高低貴賤,她仗著自己是家生,硬是從奴婢手里把私庫鑰匙搶走了,寶珠在旁邊看著,不僅不幫奴婢主持公道,還自作主張打發奴婢去干灑掃浣衣的粗活!”
梨雪滿臉的不服氣,“小姐不光要教訓梅纓,還有寶珠,兩個人都不能輕饒!”
薛挽聽完,輕笑一聲,不冷不熱說:“我記得昨日夫人將你們送來,是叫你們伺候我的,你一大早上沖進我房間里吵吵嚷嚷,吆五喝六,倒像是我要伺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