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站在行政樓二樓的破窗邊,看著下面亂糟糟擠作一團的新舊人馬。
他慢條斯理地卷著煙,煙絲差點被風吹跑。
“瘦猴,”他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去,把咱現在有多少人,多少吃的,能喘氣的都叫過來。”
瘦猴哎喲一聲從人堆里鉆出來,羽絨服帽子都歪了,“好嘞九哥!立馬辦!”
沒過多久,食堂、行政樓、還有剛打下來的l育館,零零散散湊出小五十號人,擠在冰冷的一樓大廳里。
劉九走下樓梯,靴子踩在記是碎玻璃的水泥地上,發出咯吱聲響。
他掃了一眼下面瑟縮的人群,有學生,有l育生,有留學生,還有那十幾個剛從l育館救出來、驚魂未定的女生。
他走到一張缺了角的講臺后面,把卷好的煙叼嘴上,旁邊立刻有人湊過來點火。
吸了一口,才開口,聲音被煙熏得有點啞。
“暖和了,吃飽了,就以為沒事了?”
下面沒人吭聲,只有壓抑的咳嗽和衣服摩擦的窸窣聲。
“從今天起,”他彈了彈煙灰,“這兒,我說了算?!?/p>
他指了指角落里堆著的物資,“吃的,喝的,用的,按勞分配?!?/p>
“能干活的,多分點,混吃等死的,”他頓了頓,目光冷颼颼地掃過幾個縮著脖子的,“餓著。”
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男生,忍不住嘟囔,“這不公平……”
劉九沒說話,只是朝瘦猴抬了抬下巴。
瘦猴立刻帶著兩個人過去,揪住那男生的衣領就往外拖。
“干什么!放開我!九哥!九哥我錯了!”男生掙扎著喊叫,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
沒人敢攔。
行政樓厚重的鐵門被哐當一聲拉開,凜冽的寒風裹著雪粒子瞬間灌進來,吹得所有人一哆嗦。
那男生被直接扒光衣服,然后扔了出去,哭喊聲被關門聲截斷。
大廳里死寂一片,只能聽見門外隱約傳來的、很快被風雪淹沒的拍打和哀求。
劉九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往下說。
“瘦猴帶一隊,負責清點物資,登記造冊,少一包餅干,我唯你是問。”
瘦猴挺直腰板,“明白,九哥!”
“眼鏡,”他指向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你帶幾個人,把各樓能用的東西都搜刮出來,破銅爛鐵也別放過。”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用力點頭。
“剛才l育館帶回來那幾個,”他目光轉向那群擠在一起的女生,“跟著去打掃,清理出能住人的地方,別跟豬似的窩著?!?/p>
女生們嚇得一抖,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