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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
短短不過月余,先來了宿敵周群,再是周群聯兵。
兗州竟兩次遭到大軍壓境攻伐。
喬平領喬慈和一干家將,列兵布陣,全力抗擊。
說罷,在喬越驚詫目光中,于袖內取出一份黃絹帛書,畢恭畢敬,雙手呈了過去。
喬越急忙接過,展開飛快讀了一遍。一時思緒澎湃,以致于拿著信帛的手指,都在微微地抖動。
張浦在旁侃侃而談:“幸遜惡名在外,僭位稱帝,名不正言不順,天下遲早群起而攻之。劉琰卻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文有王霸董成,竇武鄧勛,無不是重臣碩老,名公巨卿,武有各地前去投奔的太守,就連袁赭也擁他為帝,兵強馬盛。此黃河一戰,必為天下大勢分水之嶺。日后九州,一分為二。
幸遜樂正功占逆都,劉琰以正統漢帝之身而領天下。主公如今因為魏劭,已將幸遜得罪,再無退路。
劉琰卻感念救恩,親筆御書,高官厚爵,虛位以待。方才我說這是機會,主公以為我說錯否”
喬越聽的目中漸漸放出異樣光芒,雙手背于后,激動地在房里走了好幾個來回,忽想了起來,猝然停下,遲疑道:“只是,我二弟那里…”
“主公忘記我方才所言魏劭乃郡公女婿,郡公又暗地排擠主公,怕早存了取而代之之心,主公如何還能指望郡公與你同心戮力”
喬越臉色有些難看。出神了半晌,方道:你也知道,今非昔比。倘若他不點頭,家將部曲,未必都肯聽我驅策。”
張浦道:“我有一策獻上。主公可先將比彘趕走,此事必是由主公說了算的。郡公就算不愿,也不能反駁。趕走比彘后,主公可點選親信,趁郡公不備,將他制住,對外宣稱郡公病重不能理事,奪了郡公手中兵權,則兗州重歸主公所有。到時是風是雨,還不是主公一人說了算”
喬越躊躇不決。
“主公!慈不掌兵,無毒不丈夫!主公難道還未汲取從前心慈手軟,以致于地位不保的教訓魏劭此戰必敗!幸遜一旦滅了魏劭,矛頭將再指兗州。主公若再猶豫,錯失劉琰庇護的機會,恐兗州百年基業將要毀于一旦!何況主公又非取郡公性命,不過是將他制住罷了,主公怎就不決”
喬越打了個寒噤,一咬牙,下了決心,點頭道:“就依你所言!”
張浦大喜,跪拜:“主公英明!劉琰英才大略,天下歸心,必為漢室中興之主。主公持擁戴之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三月朔,月牙如鉤。
牧野一望無際的曠野平川之上,春寒依舊料峭,覆蓋了一個漫長冬季的厚重積雪,也未徹底消融。
但在石縫和巖隙之間,青苔已悄悄回綠。
風在曠野里日夜回蕩,吟唱,似也不再帶著刺骨的寒意,倘若閉上雙目,或許還能嗅到些許春風駘蕩的味道。
牧野的這個春天,雖然遲到,但終于還是來臨了。
就在樂正功退兵數日后,與魏劭已經對峙長達數月的幸遜再也按捺不住,在這個晦暗的黎明時分,兵分三路,沿著黃河故道以碾壓的態勢,向對面的敵營,發了起全面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