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長安拖著兩條發軟的腿,從勤政殿里出來。
外面的天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
劫后余生的感覺,并不好受。
那就像是你在懸崖邊上跳了一曲華爾茲,雖然沒掉下去,但心臟也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他媽的,伴君如伴虎,這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尤其是陪著一個精神狀態不怎么穩定的母老虎。
上官婉清就守在殿外,看到他出來,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詫異。
顯然,她也以為韋長安今天進去,是兇多吉少了。
“陛下她……”上官婉清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探尋。
“陛下圣明,已經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韋長安立刻又換上了那副謹小慎微的奴才嘴臉,對著上官婉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拓跋燕那個毒婦,在陷害奴才。”
上官婉清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她看著韋長安,眼神復雜。
這個男人,總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線生機。
他的韌性和心智,遠超常人。
這讓她本能地,感到了一絲警惕。
“既然是陷害,那些東西……”她看了一眼韋長安住處的方向。
“陛下有旨。”韋長安躬著身子,聲音壓得極低。“讓奴才,將計就計。”
上官婉清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瞬間就明白了女帝的意圖。
這是要讓韋長安,去做那個最危險的誘餌。
“你好自為之。”她冷冷地丟下四個字,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韋長安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冷笑一聲。
好自為之?
老子當然會好自為之。
我的命,金貴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