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懵了,沖進正院的里屋,床上躺著的朱三那一身的傷,可不比朱大好多少。
難道真是他們兄弟鬩墻?
他爹也有不少的妾侍,但卻只有他一個嫡子,雖然他也參與了當今當年與諸皇子之間的爭斗,可他昔日所為,只是政治投機罷了。
他實在接受不了,親兄弟之間的你爭我奪,你死我活,還發(fā)生在了自己家里頭,自己的孩子身上。
朱墨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來。
馮氏喊了一聲我苦命的兒啊,哭訴了起來。
等朱墨頹喪的從正院出來,路過花園時,便瞅見了瘦小的朱二帶著他的小廝在偷摘著假山旁邊的李子。
他正有氣沒處撒,“逆子,這成何體統(tǒng)?”
朱二一慌,手上便沒能抓牢,從樹杈上掉了下來,只聽得咔嚓一聲,先著地的左手腕斷了,他慘叫一聲,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細汗。
朱墨頓住了腳步,嚇著了。
朱二的小廝查看了朱二的傷,撲到朱墨的面前,“奴才和少爺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拿到月例了,實在是沒有錢去請大夫。老爺,求您給少爺請個大夫來吧,少爺?shù)氖謹嗔?,求求您了,這不是還能扛扛的風寒啊,不趕緊治,少爺?shù)氖謺U了的。”
“什么叫好幾個月的月例沒拿?什么什么風寒能扛扛的?你說,為什么要爬樹摘果子?像個什么樣子?”朱墨這老小子真是夠渣的。
小廝砰砰磕了兩個頭,“老爺,還是先讓人去請大夫吧?!?/p>
朱墨抬腿就是一腳,正中小廝的心口,小廝的嘴角滲出了血漬,卻仍然掙扎著又磕了一個頭,“老爺,您問二少爺為何要摘杏子,那我就告訴您,他是餓的。自從姨娘去世后,奴才跟二少爺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我們住的院子也沒人打掃修整,下雨了,屋里頭漏的比外面的雨還大,被子襖子早已經板結了,天一冷,少爺?shù)氖稚夏_上就都是凍瘡。老爺,奴才若有半句虛言,就不得好死?!?/p>
雖然自此以后朱二的日子好過了不少,可也僅止于此,沒有了親娘,除了那個打小伺候在身邊的小廝外,哪里還有人會在意他。
解決了朱家,不光林家人松了口氣,軒轅澈也輕松了不少。
但外祖喬暮光告誡他,“即便沒有了朱墨,也還有馬墨牛墨,你之正妻,你還是做不了主的。安國侯府如日中天,對永寧縣主的覬覦可不會少,如果你是為了大位,喬家必全力助你,可若是為了兒女私情,便只能靠你自己去打動安國侯了?!?/p>
才十三歲的軒轅澈茫然了,他想起在宮門外初見黛玉時的情形,如若她不是安國侯的嫡女,他大概也是有心動的吧?
“外祖父,澈兒明白了,澈兒會想清楚的。”
“嗯,永寧縣主才九歲,別人就算有心,也還不會立即去請旨賜婚,但留給你的時間并不多了。你那府修建的如何了?”
“本就是一處舊宅,大部分都是修繕,下個月就應該能搬了?!?/p>
喬暮光點點頭,“建了府也好,身為皇子,那個位置你不爭也得爭,不然你面臨的就是別人的傾軋和吞食。自從你母妃懷了你,喬家便在準備著了,銀子,人,都積蓄了一些,等你搬出來了,就都交給你?!?/p>
軒轅澈朝他一揖首,“外祖父和喬家為澈兒所做的,澈兒銘記在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