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樊樓時,竇文漪叫停了馬車,吩咐道,“去買兩份荔枝露過來,讓他們多加荔枝,多給點銀子。另外,讓殷從儉來見我。”
這個時節,早就沒了荔枝,可唯獨樊樓任有保存完好的荔枝味道果釀。
東宮的暗衛立倏地閃身,就進了樊樓。
不多時,兩碗荔枝露出來就呈現在她的面前,派去打探的暗衛折返回來,
“太子妃,東宮周圍布滿了暗探,恐怕你一回去,就會被擒,章淑妃和七公主也被勒令不準離開景坤宮半步。”
“嗯。”
這時,殷從儉從暗道里出來,上來馬車,猛然看到易容的她,怔了好一瞬,才反應過來。
“太子妃。”
竇文漪神色如常,扯下脖子上太子的私印遞了過去,指了指皇宮,“殿下已在回京的路上,若真走到最后一步,你可知該如何做?”
殷從儉盯著那枚私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太子妃,此印,如見太子,確定要這樣做嗎?”
裴司堰在朝中藏有許多勢力,此印可以調動他所有的勢力,甚至是禁軍!
她給他這枚印,是真的打算宮變嗎?
馬車里,光線晦暗,竇文漪神色平常,“竇、章兩家人均已被皇城司的人帶走,你猜他們下一步準備做什么?”
殷從儉今日已聽說此事,了。
“好了,事不宜遲,我得回東宮了。”
殷從儉不停地搖頭,“不行,你一個姑娘家,長公主萬一刁難你,一不小心,你就會沒命的!若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殿下可饒不了我。”
竇文漪一字一句道,“我必須回去。這個世道,原本就有諸多不公,大周的江山若任由長公主等人糟蹋下去,只會白白葬送更多的人。我雖身為女子,但為了天寧城的百姓,我也愿意奮力一博。”
“這是我身為太子妃的榮光,也是我的職責!”
殷從儉聞言良久不語。
竇文漪忽地有些惆悵起來,“放心,如我這般勇于獻身的女子,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以塵霧之微補益山海,熒燭末光增輝日月,并不是一句口號,真正做到的人還有很多,比如前世的許思思,又比如今生的張秀菇。
她不過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殷從儉眉目舒展開來,捏了捏那枚精致的私印,“太子妃,屬下定不負所托。只是你,萬事都得小心……”
半個時辰過后。
消失一天的太子妃竇文漪,又自己回到梧桐苑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傳到長公主府。
長公主眼色陰沉,盯著侍衛,“你們白日東宮都仔細搜查過,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這會自己又出現?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樣?”
侍衛搖了搖頭,“殿下,她的貼身侍女說她去珍寶閣,可我們去珍寶閣查過,她根本就沒去。”
“殿下,屬下先去東宮將她拿下嗎?”
長公主半瞇的眼眸,“這個女人不容小覷,本宮親自去會會。”
說著,長公主換了一身華麗隆重的衣袍,帶著大隊的侍衛,浩浩蕩蕩直奔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