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不能?”竇文漪咀嚼著這幾個字,唇瓣隱著諷刺的笑意。
“長公主,從你踏足這間屋子那一刻開始。很多事都改變了,你可能不知道,這瘟疫感染的速度比你想象的快得多,哪怕你做了萬全的準備,可你還是冒險進來了,一旦染上瘟疫,就是堂堂萬金之軀給我陪葬,還真是可惜啊!”
“黃泉路上有人作伴,我也不會那么孤單?!?/p>
她一字一句,無疑不刺痛著長公主敏感的神經。
長公主從未正式和她交過手,只知道她在竇家不受待見,從小被竇茗煙壓得死死的,又是以沖喜的方式才僥幸成為的太子妃。
她本以為,她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家人,也是畏懼生死。
可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還想故意激怒她。
長公主喝道,“來人!”
話音剛落,宮婢們就急匆匆趕了進來,面面相覷,都看向一眼屏風后面,沒有誰敢輕舉妄動。
“都是死人嗎?給本宮摁住她,掌嘴!”
隨著她一聲令下,竇文漪發髻凌亂,被人拽住雙手粗暴地拖了出來,只是燭火照耀下,只見她滿身都是觸目驚心的紅疹。
侍衛們面露驚恐,紛紛松了手,全都朝后退了幾步,“殿下,還需要動手嗎?”
長公主蹭地起身,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一直都以為她裝病,沒想到她真的得了瘟疫。
竇文漪掃了一眼眾人,輕笑一聲,“你們還真是不怕死,這瘟疫,目前可沒有治愈的藥方,城外每天都會死很多人,你們就自求多福吧?!?/p>
長公主面色猶豫,心底升起了一股悔意,她今晚就不該踏足這間屋子,竇文漪好像真的得了瘟疫。
此刻,她反而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險境。
若真對竇文漪動強,可她好像藏著一股子瘋勁,一股要與她同歸于盡的瘋勁。
竇文漪幽幽道,“忘了告訴你們,一旦碰了我,說不定就會染上瘟疫,對了,長公主,你身下那把椅子,平日是我最是喜歡坐,你來之前,我俯趴在那桌案上待了好久……”
長公主死死盯著她,胸口劇烈起伏,聲音拔高,“竇文漪,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你這么想死,本宮就成全你!”
竇文漪鼻腔里溢出一聲輕蔑的冷哼,“是不是危言聳聽,難道殿下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嗎?”
聞言,剛剛碰過她的宮婢們都怔住了。
他們紛紛低頭去看自己的雙手,果不其然,手心都開始冒出了紅疹。
聞言,長公主徹底慌了神,她倏地撩開自己的袖口,雪白的手腕上豁然冒出了一片紅疹。
長公主眼底閃過一絲驚恐,渾身戰栗,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再也無法冷靜下來,偽造裴司堰謀逆的罪證,方式有很多,她不該一時沖動,拿自己的性命和竇文漪這個將死之去賭。
她明明進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難道她真的被傳染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