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
:玉璽歸位定乾坤
倭國風波暫息,那對皇室母女如同被打入最深夢魘的提線木偶,在絕望與恐懼的驅使下,開始向我傳遞來自島國權力核心最陰暗角落的情報。她們的匯報方式隱秘而屈辱,那些經過特殊處理的影像資料,既是她們忠誠的證明,也是不斷碾碎她們尊嚴的刑具。
我與兆惠,在這處絕對隱秘的安全屋內,儼然成了這對墮落“神裔”的黑暗導師與絕對主宰。屏幕上的光影變幻,映照著她冰冷無波的側臉和我日益深邃的眼眸。我們之間的關系,在這些扭曲的“共同觀影”與后續冷酷的指令下達中,變得愈發復雜難言。一種超越主仆、超越合作者、糅雜了掌控、依賴、乃至一絲畸形親密的詭異紐帶,在無聲地滋長。
然而,我的內心深處,驪山帝陵的陰影始終盤踞,如同沉默的巨獸,等待著吞噬一切。團隊的準備工作緊鑼密鼓,各種尖端探測設備和技術專家陸續就位,但兆惠卻始終顯得意興闌珊,甚至偶爾流露出一種近乎輕蔑的態度。
直到一個深夜,安全屋內只剩下我和她。屏幕上正播放著雅子最新傳來的一段關于某古老神社地下秘道結構的掃描圖。兆惠忽然抬手關掉了屏幕。
室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通風系統低沉的嗡鳴。
她轉過身,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我。月光透過高強度防彈窗的縫隙,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尊來自幽冥的神祇。
“李為民,”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你以為,嬴政的陵寢,是那般容易開啟的么?憑那些凡鐵俗器,就想窺探祖龍安息之地?”
我心中一凜,抬頭迎上她的目光:“您的意思是?”
“千古一帝,橫掃六合,書同文,車同軌,其志豈止于凡間?”她眸光幽深,仿佛穿透了時空,“他的陵墓,非為防盜,實為……通天!內里自成一方小乾坤,布有絕地天通之禁忌大陣!若無鑰匙,縱有百萬雄師,亦難撼其分毫,強行闖入,只會引動陣勢反噬,天地翻覆,萬物同寂!”
“鑰匙?”我的呼吸驟然急促,“是什么?”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自己冰涼的唇瓣,眼神復雜地凝視著我,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視我靈魂最深處那個躁動不安的將軍之魂。
“鑰匙,便是——傳國玉璽。”
四個字,如同四道驚雷,連續劈在我的腦海!
傳國玉璽!和氏璧所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那失蹤千年,引得無數英雄競折腰的至高象征!那上次在地宮鎮魔窟,連國家層面都極度關切、她卻堅決不肯透露下落的曠世奇珍!
它……竟然是開啟秦始皇陵的鑰匙?!
“它……它在哪?!”我的聲音因極度震驚而嘶啞。
兆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用一種近乎夢囈般的語調說道:“當年,末帝昏聵,欲借魔氣煉邪兵,國師建言需以社稷重器為引,方能竊取龍脈之力。彼時,唯有朕……知曉真璽早已被‘他’調換,藏于絕密之處。那蠢皇帝欲拿去獻祭的,不過是一精心仿造的贗品。”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痛楚,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烽火連天、血染宮闈的夜晚。
“城破之夜,‘他’渾身是血,將真璽塞入朕手……那不是讓朕攜寶潛逃,而是……而是將最后一絲護持華夏龍脈氣運、阻止邪魔徹底污染神州的重任,交托于朕!囑朕……待天下有定,明主再現之時,以此璽,重定乾坤!”
“然,朕心已死,國已破,何來明主?朕負其托,攜璽遠遁,卻最終……依‘他’與皇帝最后的血詔,將其……深埋……唯恐其落入奸人之手,再造浩劫。”
她的話語里,充滿了三百年來無人可訴的沉重與孤寂。
然后,她猛地看向我,眼神變得銳利無比,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如今,三百年輪回。末法漸消,異象頻現。嬴政陵寢異動,非吉兆也。或許,‘他’當年預見的時機已至……或許,你這愚鈍弟子體內蘇醒的這點微末根骨,便是冥冥中的一線變數……”
鑰匙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向我伸出了手。不是攻擊,不是命令,而是一種……托付。
“朕……倦了。”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這三百年的孤寂與守護,太久了……李為民,朕今日,便將一切……交予你。”
“包括……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