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塊沉甸甸的黑色幕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安寧鎮。小鎮邊緣,那座廢棄已久的孤兒院宛如一個沉默的巨獸,在黑暗中靜靜蟄伏。
斑駁的圍墻爬滿了歲月侵蝕的青苔,仿佛是歲月為它披上的一層詭異綠衣。鐵門早已銹跡斑斑,每一陣夜風吹過,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那聲音好似被囚禁在時光牢籠里的靈魂發出的凄慘低吟,在寂靜的夜里傳得很遠。
林曉,一位年輕且好奇心旺盛的記者,聽聞了安寧鎮孤兒院諸多聳人聽聞的傳聞。那些傳聞像一只無形的手,撩撥著她內心的好奇火焰。終于,在這個看似平常卻暗藏詭異的夜晚,她毅然決定踏上這片神秘而危險的土地,一探究竟。
林曉手持手電筒,那束微弱的光在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她小心翼翼地穿過鐵門的縫隙,雜草瘋長,沒過了她的小腿,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仿佛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窺視著她的每一個意圖。
孤兒院的主樓陰森地矗立在眼前,窗戶玻璃破碎不堪,恰似一張張黑洞洞的大口,仿佛要將所有靠近的事物吞噬。林曉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緊張與恐懼,緩緩推開了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
門軸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像是在抗議被驚擾,同時揚起一陣嗆人的灰塵,讓林曉忍不住咳嗽起來。
手電筒的光在墻壁上搖曳不定,映出一幅幅殘缺不全的壁畫。壁畫中的孩童身影模糊不清,卻仿佛正在扭曲著身體,發出無聲的吶喊,訴說著曾經在這里發生的不為人知的故事。
林曉順著樓梯緩緩走上二樓,每一步都能聽到木質樓梯發出的“咯吱”聲,仿佛在警告她不要繼續深入。
在二樓的一間教室里,她發現了一堆破舊的布娃娃。它們東倒西歪地散落在地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像是被歲月遺忘的棄兒。有的布娃娃缺胳膊少腿,肢體扭曲得不成樣子;有的臉上的五官已經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混沌,卻依然給人一種被凝視的驚悚感覺。
林曉蹲下身子,緩緩伸出手,拿起其中一個娃娃。那娃娃的眼睛是兩顆黑色的紐扣,空洞無神地望著她,仿佛藏著無盡的怨懟。
就在她觸碰到娃娃的瞬間,一陣冷風毫無預兆地呼嘯而過,像是一只冰冷的手,瞬間吹滅了林曉手中的手電筒。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瞬間將她吞噬,周圍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寒冷刺骨,每一口呼吸都帶著冰碴般的刺痛。
林曉的心猛地一緊,一種強烈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恐懼涌上心頭。她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慌亂地在黑暗中摸索著手電筒,試圖重新找回那一絲光明。
然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咯咯”笑聲,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似乎就在她耳邊,忽遠忽近,如同鬼魅的低語。
笑聲尖銳而詭異,在寂靜的黑暗中回蕩,每一聲都仿佛敲在林曉的心弦上,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是誰?是誰在那里?”林曉顫抖著聲音問道,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助。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那詭異的笑聲和越來越清晰的細碎腳步聲,像是有人正穿著破舊的鞋子,在這空蕩蕩的教室里緩緩踱步,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靠近她。
在極度的恐懼中,林曉的手終于觸碰到了手電筒。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按下開關,光線重新照亮了四周。教室里除了她和那堆布娃娃,空無一人。
她長舒一口氣,試圖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風聲作怪,然而手中的娃娃卻突然動了一下。林曉驚恐地看著娃娃,只見它原本耷拉著的胳膊緩緩抬起,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僵硬地指向了教室的角落。
順著娃娃所指的方向,林曉的目光落在了墻角的一個大箱子上。箱子陳舊而厚重,上面掛著一把生銹的鎖,鎖頭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被塵封的秘密。
林曉在周圍的雜物中翻找,終于找到了一把鐵撬。她雙手握住鐵撬,費力地插入鎖扣,一下又一下地撬動著。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鎖頭與鐵撬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響,在寂靜的教室里格外突兀。
終于,在一番努力后,鎖“啪嗒”一聲打開,箱子緩緩打開。一股陳舊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箱子里堆滿了更多的布娃娃。
這些娃娃與之前看到的不同,制作得格外精致,每一個的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用刀刻上去的,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林曉正感到奇怪,突然發現這些娃娃的身體似乎都被縫補過,針線歪歪扭扭,像是匆忙趕制而成,而且每一針每一線都透著一種不自然的扭曲。在娃娃堆的下面,她發現了一本破舊的日記。
日記的紙張已經泛黃,脆弱得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為齏粉,字跡也有些模糊,但林曉還是勉強辨認了出來。
日記的主人是曾經孤兒院的院長,一個名叫李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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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多年前,安寧鎮遭遇了一場來勢洶洶的嚴重瘟疫,病魔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人們的生命,許多孩子都在這場瘟疫中失去了鮮活的生命。
李梅院長看著一個個孩子在痛苦中離世,心中充滿了不忍。在絕望與無助中,她聽信了一個邪惡的傳說——只要用死去孩子的靈魂縫入布娃娃中,他們的靈魂就會得到安息,不再受病痛和死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