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雪停,斷橋上積雪未融。清靜峰東側,一抹青影已在石階之上練劍。
修雅出鞘無聲,招式極簡,劍氣卻分毫不亂,雪未沾衣。
忽聞一聲熟悉的鼻哼由遠至近:「你怎麼總在這里?」
沈清和微頓,未回頭:「你怎麼總ai來問廢話?」
柳清歌走近,語氣依舊冷:「我這是路過。」
「清靜峰的斷橋是你百戰峰路過的地方?」
柳清歌語塞,擰眉:「……我找你b劍。」
識海里,小一從虛影里探出腦袋,興奮得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啊啊啊啊啊!這氣氛這張力這熟悉的對峙模式——宿主快看,他臉都快氣紅了,簡直像要當場劍劈你衣袖!」
沈清和心如止水,冷冷一句:「我劍練夠了,不想陪人浪費時間。」
柳清歌臉se一沉,修長手指一抬:「你以為我非找你不可?」
「你找不找我無所謂。」沈清和掃他一眼,語氣冷得像霜打的梅花,「只是你每次來都嘴y又輸,師兄我有點厭倦。」
小一在識海里翻滾:「啊啊啊!太狠了!宿主說得對!這氣勢這冷感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我都沒權說不香!」
柳清歌顯然氣到頭頂冒煙,卻又偏偏不走,只說:「下次我贏你。」
「下次你先喊得出口師兄再說。」沈清和收劍轉身,袖擺如雪落松枝。
柳清歌站在原地,眉目沉沉,劍尖輕點地面,震得石屑輕響。
他盯著沈清和離去的背影,咬牙了片刻,終究沒追上,只冷哼一聲,悶悶不甘地低聲道:「裝什麼高人……早晚讓我贏回來。」
——沈清和步伐未停,仿佛未曾聽見。
暮春過半,山林新翠已替代殘雪。
蒼穹山脈云氣繚繞,一日春風似一歲光y。
沈清和立於凝碧崖上,俯瞰萬峰如浪,指尖輕拂修雅的劍鞘邊沿。
他忽然生出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恍惚感。
——入門那日,才剛滿十二。
轉眼間,竟已過三載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