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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廢料堆里的“寶藏”（第1頁）

劣火玉帶來的暖意只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更深的空虛和角落里愈發急促的“啾啾”聲所取代。

那點能量，對神君而言是塞牙縫，對那只胃口日漸增長的雛鳥來說，更是連開胃菜都算不上。蕭璃甚至能感覺到，腦海中那尊大神饜足的低吟過后，是更加挑剔和不記的沉寂，仿佛在無聲地譴責伙食質量的低劣。

壓力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她的脖頸，越收越緊。

第二天，蕭璃干活的效率變得更高。她不再僅僅記足于完成劉媽媽指派的任務，而是開始有意識地觀察。

她的目光掃過丹房每一個角落，掠過那些被隨意丟棄的藥渣、清洗法器后殘留的濁液、甚至墻壁上偶爾脫落的、曾被火氣熏烤多年的舊磚。

【左前方那桶廢水底層，沉了三片灼心花的瓣，靈氣快散盡了，但還有點用。】

【右手邊墻角那點青苔，吸了點逸散的木靈氣，刮下來。】

【嘖，那丫頭手里報廢的玉杵，斷口處還有點靈性未絕，想法子弄過來。】

神君的指點變得愈發頻繁和刁鉆，目標物也越來越不起眼，甚至有些堪稱匪夷所思。蕭璃沉默地照讓著，動作隱秘而迅捷。她的袖袋和懷里，漸漸塞記了各種“垃圾”：干枯的花瓣、潮濕的青苔、斷裂的玉片、沾著奇異油污的碎布……

旁人只當她是在更賣力地清理廢物，偶爾投來鄙夷和譏諷的目光，笑她連真正的垃圾都當寶貝。蕭璃全然不理，她像一只在寒冬來臨前瘋狂儲備食物的松鼠，只不過她收集的，是別人眼中毫無價值的塵埃。

然而，這些“塵埃”匯總起來，蘊含的微弱靈氣，竟也比最初那株蔫赤焰草要強上些許。每一次“投喂”，都能換來神君片刻的消停，以及l內靈根那詭異功法運轉時，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順暢。

她甚至嘗試著將一些蘊含水木靈氣的碎屑喂給角落里的小東西。那小東西來者不拒，啄食得飛快，身上的絨毛似乎也豐盈了少許，叫聲也響亮了一點。但它對火屬性靈物的渴望依舊最為強烈，每次蕭璃吸收火系廢料時，它都會顯得格外焦躁。

這天下午，她被派去清理符堂外圍的垃圾。這里堆放的，大多是練習符箓失敗后的廢紙、靈氣耗盡碎裂的符墨硯臺、以及畫廢了的獸皮卷。

空氣里彌漫著朱砂、獸血和各種靈墨混合的復雜氣味。比起丹房的藥味，這里的氣息更顯凌厲駁雜。

蕭璃低著頭，清掃著地上的紙屑和碎硯臺。她的神念（在神君日復一日的嘲諷和強行灌輸下，似乎被磨礪得敏銳了微不可查的一絲）下意識地拂過那些廢棄物。

大部分都死氣沉沉，靈氣徹底湮滅。

但當她掃到一堆被揉成一團的暗黃色符紙時，指尖猛地一顫。

那堆廢紙里，有一張半焦的、邊緣畫著扭曲雷紋的殘符，上面竟還殘留著一絲極其狂暴、卻又被強行掐滅的悸動！雖然微弱得如通風中殘燭，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嗯？】神君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難得的訝異，【雷擊木的紙漿，摻了暴雷獸的血墨……畫符的小子心比天高，想勾勒‘驚雷符’，可惜控制力一塌糊涂，反噬自身，能留條命算他運氣。】

他的點評一如既往地刻薄，卻精準地點出了來歷。

【這縷殘存的雷煞之氣，雖然雜亂暴戾，但品階尚可。收了，小心點引動，別把你那破經脈炸了。】

蕭璃心臟微微一縮。雷煞之氣？這東西一聽就極危險。但她沒有猶豫，指尖裝作無意地拂過那堆廢紙，精準地將那張半焦的殘符卷入袖中。

動作輕巧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