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錦鯉池旁。
顧長歌坐著,姿態(tài)閑適,指尖捏著一只白玉茶杯,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晃著。
可一旁的張叔,卻像是腳下生了釘子,杵在原地,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
他心里亂成了一鍋粥。
帝子到底想干什么?
丹藥鋪的事,他想不通。
收服金不換的事,他更想不通。
不朽神朝的帝子,生來就是人上之人,權(quán)勢滔天,富可敵國,為什么要屈尊降貴,用那么復(fù)雜的手段去算計一個……商人?
這完全不合常理!
這種未知,讓張叔感到的不是好奇,而是源自骨子里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像是站在萬丈懸崖邊,看著自家帝子在云霧繚繞的對岸閑庭信步,而他自己,只要一步踏錯,就是粉身碎骨。
“張叔。”
顧長歌的聲音很淡,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張叔緊繃的神經(jīng)。
“帝子,老奴在。”
他猛地躬下身子,頭垂得快要埋進胸口。
“坐。”
顧長歌抬了抬下巴,示意對面的石凳。
張叔的身體瞬間僵住,頭搖得像被風(fēng)吹的破鼓。
“帝子,這……這萬萬不可,老奴……”
“我讓你坐。”
顧長歌沒再看他,只是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回桌面。
“嗒。”
一聲脆響,張叔的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不敢再有半句廢話,幾乎是手腳僵硬地挪了過去,只用半個屁股尖兒挨著石凳的邊緣,腰桿繃得像一根鐵棍。
比站著還累。
顧長歌沒理他,竟親自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對著張叔面前的空杯,開始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