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律師掛斷電話,她剛回到臨時租住的房子里,一陣電話鈴聲從她的包里傳來。
她匆匆接起電話,電話里傳來熟悉低沉的男聲,還是記憶里的清冷沉靜。
“郁小姐,我是周津成,后續還是由我負責你的官司。”
郁瑾咬了咬下唇,她已經給京衡律師事務所交了定金,身上再沒有錢去請別的律師了。
“好,謝謝你周律師。”她聲音微弱,聽起來很是疲憊。
不知是不是太熟悉周津成,她感覺他已經起疑心了。
男人無框眼鏡下那雙最擅長洞察人心的狹長眼眸,有著桃花眼的蠱惑,又有丹鳳眼的清冷,在她眼前浮現,揮之不去。
她說完話便立刻掛斷電話,能感覺到手機另一端的男人似乎還有話要說。
浴室就在進門的右手邊,房間很小,只有二十幾平米,樓下是施工場地,塵土飛揚。
這已經是她能租到的最好的房子。
她洗了一把臉,看到鏡子上的自己,五官是從未有過的立體精致,長睫卷翹成自然的弧度,臉色是毫無血色的慘白,泛著營養不良的暗黃。
她的皮膚是天生的白,五官很漂亮,就算曾經胖到一百六七十斤的時候,也算不上丑。
郁瑾走到客廳的桌邊,從雜物箱里拿出一個蘋果手機,款式很老,有卡通手機殼,屏幕鋼化膜邊緣碎了一個角。
她猶豫了好久,還是拿出充電器連上手機,手機屏幕亮起,只有qq郵箱的信息彈出來。
她在獄中五年,沒有一個活人給她發過信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她內心沒有絲毫波動,談不上傷感不傷感,隨手點開郵箱,幾十條未讀信息,全部都是廣告和續費提醒。
正當她準備關上手機,一條新的郵件映入眼簾。
“景江大學75周年華誕邀請函。”
郁瑾攥著手機的手指發緊,景江大學四個字像是一把刀子刺進她的眼睛里。
她的父親曾是景江大學的校董,在她被警察帶走的當天,從學校二十七層高的辦公樓天臺一躍而下,當場去世。
她現在已經不是褚南傾了,褚南傾在女子監獄里死了。
她是郁瑾,這場校慶跟她無關。
骨瘦修長的手指輕劃過屏幕,收件箱清零。
彼時,辦公桌前的周津成接到一通電話,就在郁瑾掛斷他電話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