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順著我的喉管直沖丹田。
那感覺,不像是在服藥,更像是在隆冬雪夜,將一塊燒紅的烙鐵吞入腹中。起初是灼熱的刺痛,緊接著,一股磅礴而精純的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刷過我幾近干涸的四肢百骸。
被“引”字符文抽空的虛弱感,正在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被填補、被充盈。
我能清晰地“看”到,我體內那些原本黯淡無光的“氣”,在這股外來能量的滋養下,重新變得明亮、活躍,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練。
好霸道的藥力。
我不禁暗自心驚。僅僅一粒丹藥,就有如此奇效。那個擺滿了瓶瓶罐罐的博古架,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寶庫。張海,這個男人的底蘊,比我預想的還要深不可測。
我沒有貪多。過猶不及的道理我懂。當身體的虛弱感一掃而空,甚至隱隱有些發脹時,我便停止了運功,將心神全部沉浸在了眼前的那三張符紙和一瓶“朱砂”上。
妹妹還在等我。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我將暗紅色的“陽血石”粉末倒出一小撮在桌上,又取來茶杯,滴了一滴清水進去。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當清水接觸到粉末的瞬間,沒有變成尋常的紅色泥漿,反而“滋啦”一聲,冒起一縷帶著淡淡硫磺味的白煙。那暗紅色的粉末,竟如同活物一般,自行蠕動著,將那滴水完全“吞噬”,隨后化作一灘色澤鮮艷、質地粘稠、仿佛鮮血般的液體。
空氣中,那股炙熱的陽氣,也變得更加濃郁。
我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食指,沾染了這奇特的“朱砂”。
指尖傳來的,不是液體的濕潤,而是一種溫熱的、帶有顆粒感的奇妙觸感。
我將一張金黃色的符紙平鋪在桌上,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古樸的彎鉤。
就是現在。
我屏住呼吸,調動起體內剛剛恢復的“氣”,將其緩緩引導至我的右臂,順著經絡,最終匯聚于食指指尖。
然后,落筆!
不,是落指。
我的指尖,帶著那溫熱的“朱砂”,在符紙上劃下了第一筆。
“嗤!”
一聲輕響。
我感覺到指尖的“氣”猛地一滯,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緊接著,符紙上金光一閃,我剛剛畫下的那半道筆畫,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符紙本身,卻完好無損。
失敗了。
我皺起眉頭。為什么?
是因為“氣”的輸出不夠穩定?還是因為“朱砂”和符紙之間存在某種排斥?
我不信邪,再次凝聚心神,畫下了第二筆。
結果,一模一樣。筆畫未成,自行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