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輕輕一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三百多斤的金不換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沒去看那個癱在地上,屎尿齊流的金元寶,而是像在看一件有瑕疵的貨物。
“張叔?!?/p>
“帶金小少爺下去,洗干凈?!鳖欓L歌的聲音頓了頓,補上一句,“送到西山礦場去,交給林楓。”
“告訴林楓,這是我給他的新玩具,也是他的新差事。”
金元寶被兩個顧家護衛架起來的時候,才從無盡的恐懼中反應過來,發出了凄厲的嚎叫。
“爹!爹我錯了!我不要去礦場!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爹!你不能賣了我??!”
金不換聽著兒子的哭嚎,心頭跟刀割一樣,臉上卻硬生生擠出最燦爛的笑容,對著顧長歌深深一躬。
“帝子放心!小人這就回去擬定契約!這逆子就全權拜托您了!您盡管打,盡管罵,只要能成才,就算斷手斷腳,那也是他的造化!”
他很清楚,從今天起,他兒子能不能活,萬寶商會能不能存續,全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念之間。
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納上了最徹底的投名狀。
……
三個月后。
顧氏商會,后院靜軒。
顧長歌倚在池邊的欄桿上,將一把金鱗魚食撒入水中,引得滿池紅金翻涌。
管事張叔躬身站在他身后,手里捧著厚厚一沓賬簿,聲音里壓抑著興奮和敬畏。
“帝子,三個月了?!?/p>
“以太初圣地為中心,‘炎楓’丹藥鋪已經開遍了周邊的青州、玄州、云州等七個大州,共計三百一十六家分號?!?/p>
“王家的‘青云丹’市坊,已經徹底垮了,上個月被我們以不到一成的價格全盤收購。李家的丹藥生意也已全面龜縮,不足為慮?!?/p>
張叔翻開一頁賬簿,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這三個月,刨去所有成本,我們回籠的靈石、天材地寶、各類產業折算下來……其價值,已經超過了太初圣地百年的稅收總和?!?/p>
“如今,三千道州之內,底層修士只認‘炎楓’,甚至有好事者編出了歌謠,說‘修行萬般苦,不如逆命丹一顆’?!?/p>
“另外……”張叔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萬寶商會的金會長,已經把他獨子金元寶在西山礦場的‘改造’過程,用留影石制成了連續劇,在各大分號循環播放,美其名曰‘廢柴的救贖’。據說……效果拔群,丹藥銷量因此又漲了兩成?!?/p>
滿池的錦鯉還在爭搶,顧長歌卻已沒了興趣。
他擦了擦手,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