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宇趕到蘇敏樓下時,正看到前方不遠處烏泱泱的一堆人圍堵在車站后的街道上,女孩們的聲音尖銳刺耳,嘴裏還不停的咒罵著,就好像古時候的老百姓對待即將上刑場的重犯,怨恨滔天似的。
有路過的三兩行人見狀,在一旁高聲呵斥說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這才有一些膽小的女孩罵罵咧咧的跑走了。
等那些人退后,葉書宇才從人潮散開中發現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蘇敏摔倒在地上渾身臟兮兮的,看起來狼狽不堪。
葉書宇飛快地朝她跑去,“你們在干什么?”那群年輕的肇事者們頓時作鳥獸狀四散逃開。
隨后跟來的保鏢當即抓住了幾個還沒來得及跑走的高個女孩,準備把她們交給警察處理。
葉書宇屈膝跪地抱起昏迷的蘇敏,看到懷裏那張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一瞬那的無力感叫他喘不過氣來。
司機直接開車送他們去了最近的醫院,葉書宇寸步不離的守在醫院,公司的事他交給了秘書處理,并且告訴她誰也不許在這段時間聯系他,秘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能感覺老板的心情極差。
“醫生,她怎么樣了?”葉書宇坐在病房外的長凳上,見到醫生從病房出來,立即上前詢問蘇敏的傷情。
醫生是個年紀稍大體型豐滿的中年女人,她嘴唇右下方有一顆痣,xiong前帶著的工作牌寫著劉蕓:外科主治醫生。
她註視著滿臉焦急的葉書宇,問他,“病人之前是不是有過很嚴重的摔傷,如果是那就需要住院再觀察觀察,保險起見照個片。”現在她也沒有辦法過早的下定論,告訴病人家屬病人無礙。
葉書宇想起蘇敏在w國救他受傷的事,心裏更加擔心她的身體,“是的,她兩年前摔傷過。”
然后他的註意力全都停留在劉醫生說的嚴重兩個字上。
醫生:“那等片子出來了再說,現在她人已經醒了,不過不能下床。”
私人病房裏很安靜,葉書宇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他的心情有些沈重,卻不敢過多的表現出來,因為現在重提兩年前的事,只會讓他覺得無地自容。
病床上的蘇敏不覺得自己有多嚴重,一看葉書宇進來,她就準備起身從床上坐起來。
“醫生說你不能下床。”葉書宇伸手按住了蘇敏的肩膀,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躺著睡好。”
蘇敏推開了葉書宇的手,不情愿的躺下,側身對著他,“我沒事,你走吧。”她的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任何情緒。
葉書宇充耳不聞她的話,反而拉過一旁的板凳坐在病床前,像警察問詢筆錄一樣,“你給洛凌當助理的時候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蘇敏心裏有數,她不想讓葉書宇插手,他們兩個也沒必要扯上任何關聯,“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我的事會自己處理的,如果是因為曾經的事讓葉總覺得欠了我什么,那今天就正好扯平了。”
葉書宇看著她的后腦勺,“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再跟洛凌見面,你一個人住太危險了。”
蘇敏懷疑自己病床前坐的是個假人,她說的話葉書宇一句也沒聽進去,葉書宇說的她也不想理會,兩個人就只是各說各的,跨服聊天一樣,完全不在一個點上。
“東堂集團是上市公司,葉總應該很忙的,不用分心在意我的這些事。”蘇敏不想看到葉書宇,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定把這個人從自己的心裏趕走,怎么能允許他卷土重來。
葉書宇卻跟兩年前不太一樣,不管蘇敏說什么,他都只當聽不見。
兩個人雞同鴨講的在一個房間待了半天,直到醫生來查房,把蘇敏的身體情況告訴了葉書宇,“片子出來了,只是些皮下組織瘀傷,不過之前骨裂的地方也還需要慢慢調養,年輕人可別等老了后悔。”
女醫生對著葉書宇一頓說教,好像在傳授他如何照顧病人的要點。
蘇敏把頭埋進枕頭裏,不想多費唇舌的反駁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當初被顧林深送進醫院,她整天都想著早些回國,直到葉書宇結婚的消息傳來,她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傻瓜,只是愛情就好像飛蛾撲火,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兩年后葉書宇離婚了,她也悄悄的回了國,在重新見到他的那一刻蘇敏就知道自己的愛從沒有減少,只是一切都變了她該學著放手,這世上本就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