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咕嘟咕嘟煮東西。
小東西愣了好大的一陣,察覺周圍沒人才下去,看到鍋里是一鍋香氣撲鼻的小米粥,她一向不愛喝粥的,此刻卻覺得饑腸轆轆,正想著門開了,程渝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來,手指上照常搭著一根煙,瞇眼抽了一口煙,吐出來,將東西放柜子上,看到她,怔了一下,對電話里說:“行,我明兒去一趟。”
“炒菜動靜太大,買了點熟食,有點清淡,”程渝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放下東西,拿出唇間的煙,說,“你父母今晚夜里的車回來,最早半夜,最晚明早,能到家。”
小東西猛地一怔,看向門口,聽他說完,心又落下去。
落下去的瞬間自己又怔了一下,林夭夭,你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為自己想法感到嘲諷和惡心的時候,聽見他的聲音,“你要告訴他們我就留在這兒,免得你被他們責罵,或者你想怎么做,告訴叔兒,等不了今天就給你辦了,要報警,隨你,要和解,也隨你。”
程渝坐下來,淡淡笑著看她,溫聲問:“夭夭,想什么呢?”
想什么?
少女靜靜看著他,半晌才說話:“你早想好后路了。”
“沒有。肏你之前只想肏你。不過依你的性子,問題總要解決,現在是你提條件的時候了,不著急,慢慢想。”
一個強奸犯不跑,除了是想羞辱她,別的還想做什么。
林夭夭想讓一切都沒發生,但這是無稽之談,她索性坐下來,喝了一碗燙燙的小米粥,出了一身的汗,吃了一點外面的涼面和肉夾饃,胃也弄飽了。
好舒服。
填飽肚子也能讓人感動的熱淚盈眶。
林夭夭吮了一下手指,睜開淚眼模糊的眼睛,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沒有情緒,抹了一把眼淚,說:“我要你這輩子把這件事瞞的死死的,不跟任何人說,也沒有下次,否則,我這條命不要了,我也要弄死你,程渝。大家都是人,你覺得坐牢沒什么,可以捅死一個人,我也可以,不信你試試。”
沙發對面,男人瞇眼看著她,半晌淺笑了一下,低低地道:“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是。”
林夭夭肯定地點點頭,一邊說一邊眼眶紅了,揉了揉繼續保持聲音堅定清亮地說:“我有點承擔不起發生這件事的后果,只能認了,當被狗咬了,我才19,讀書在很遠的城市,結婚生子養老我都不會回這小破縣城,何必死磕呢,現在只要你也瞞著,以后別惹我,你能做到嗎?”
程渝抽了一口煙,低低勾唇,啞聲道:“夭夭,我可不喜歡欠人。”
“我總不能跟你要錢或者砍你一刀,前者那叫賣yin,后者叫故意傷人,”法律有時候就是這么不公平,道德也不公平,林夭夭覺得心里特別恨,可是沒辦法,她哭了,卻沒聲音,抹了一把眼睛,說,“你要不答應,那就坐著等我爸媽過來吧。”
她挺聰明。
雖然是吃虧的做法,可夠清醒理智,知道怎樣是自己想要的,卻不一定對自己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