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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意思?」
陸流年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意思很簡單。」
我的聲音比他更冷。
「這家畫廊,雖然當初成立時是我出資,但為了體現你的“藝術核心地位”,你占股51,我占49。」
「在我哥的要求下,簽了一份補充協議——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合作破裂,作為運營方,我有權要求你以市場評估價,一次性買斷我手中全部股份。否則,我有權行使“強制退出”條款,要求你離開畫廊,由我全權接手運營。」
我每說一個字,江臨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當聽到「強制退出」、「離開畫廊」時,他猛地抬頭,眼中噴涌出難以置信的怒火和屈辱。
「你要趕我走?!」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
「顧清歡!你出錢了又怎么樣!你還不是怕我不要你,才拿幾個臭錢開個畫廊綁住我么!」
「這是我的畫廊!我的名字!我的畫!你憑什么?!」
「憑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我平靜地指著文件,指尖點在簽著他龍飛鳳舞名字的地方。
「也憑這些年,是我讓你從一個落魄窮酸的畫畫的,變成了今天這個在業內站穩腳跟的“大畫家”。沒有我的運營,你的畫再好,也只能堆在倉庫里發霉!」
「你!」他氣得胸膛起伏,手指著我,卻無力反駁。
只能氣急敗壞吼道:
「你這是在報復!就因為我」
「是又怎么樣?」我傲慢道。
積壓的失望和疲憊在這一刻化為冰冷的決絕。
「陸流年,別再用你那套虛偽的調色板理論來惡心我!」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拿出真金白銀,按照合同價碼,買下我這49的股份,從此畫廊是你一個人的,我們兩清。第二」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這間承載了我無數心血也埋葬了我全部幻想的畫室,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收拾好你的顏料和你的“繆斯女神”,滾出我的畫廊。」
「還有,我昨天沒回去是因為不想看見你,現在你馬上滾回去,收拾東西從我的房子里滾蛋!」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陸流年粗重的喘息聲。
他看著我,眼神從憤怒、震驚,慢慢變成一種被徹底撕碎偽裝的狼狽和一絲恐慌。
他終于意識到,我不是在賭氣,我是真的要斬斷一切,用最冷酷的商業規則,將他從我的世界里,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