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稚婉踩著厚重的青石板路,一步一步前往她未來的住所,柳香苑。
柳香苑的太監宮女們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看見柳稚婉,有規有序地齊齊下跪拜見,“奴才、奴婢們參見柳奉儀。”
柳稚婉有意立威,叫旁人知道自己雖出身不高,卻也不是個好惹的,免得平白叫人看低了去,便進了正間,身旁站著流云和沐雪兩個小丫頭,頗有些氣勢。
“今后,你們便是我身邊的人了,在我身邊當差,聰明伶俐、眼里有活自然是好,不過……”
柳稚婉眼波一掃,神色便冷了下來:“做奴才的,忠心最是要緊,你們當中若有人敢對我不仁,就休怪我對你們不義,諸位,可聽得明白了?”
果然,待柳稚婉端起茶水略喝了幾口,下人們臉上的輕慢便不在了。
整個柳香苑靜得連針落到地上都聽得見。
他們一齊道:“奴才謹記主子教誨。”
柳稚婉滿意地頷首,只心里細細記下。
首領太監高非三十出頭,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透露出一股子老鼠似的精明。
掌事宮女藍煙年輕些,臉蛋白白凈凈,眼神頗有神采,很是干練,看著倒是不錯。
待將各個人臉和名字都對上了,柳稚婉這才笑著叫起,“當然了,若你們對我忠心不二,我雖不能讓你們各個都大富大貴,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
說罷,柳稚婉一抬下巴,“沐雪,賞。”
站在下方的人像是松了口氣,皆齊齊叩首道:“多謝奉儀賞賜,奴才們絕不敢做對不起主子的事,必將忠心耿耿侍奉主子。”
待一一領完賞賜,柳稚婉便讓他們各自歡歡喜喜地下去了。
等內間無人,流云瞪著大眼睛,拍著胸脯道:“小姐怎的突然大發神威,可真是嚇著我了!”
沐雪呵斥道:“流云!如今小姐入了宮,不同往日在家那般隨意,你該改口稱奉儀小主了。”
宮里規矩森嚴,一個稱呼搞不好就被冠上個不敬天恩的罪名,往大了說,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流云忙捂住嘴,“那可不成,我不說了!”
柳稚婉笑了笑,道:“無妨,總歸這里只有我們主仆三人,只是出了內殿,就不可再說了,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
她看向沐雪,“方才,我這招恩威并施做得如何?”
沐雪微笑著點頭,“很好,小主將來要在宮中生活,必然不能成為軟弱的主子被下人蒙騙欺負。”
“不過,若是只立威,恐怕有人會心中不服,給點銀子反倒能收買人心,叫他們老老實實辦事。”
柳稚婉也笑道:“我正是如此想的,不過,也不知道這招能否奏效。”
自古人心易變,若她得寵便罷,怕就怕若她不得寵愛,又是位分最低的奉儀,長久下去,人心生變。
到時候,她就是受人欺負,又有誰會為她出頭呢?
見柳稚婉眉間染上憂愁,沐雪安慰道:“主子不必憂心,且不管今后如何,只要現下能夠鎮住他們就好了。”
流云也道:“是了是了,小主這樣美,連太后和皇后娘娘見了都喜歡,何必害怕?”
“我聽說,太子殿下最喜歡粉紫色,小主你呢,偏偏穿粉紫色最好看,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若殿下當真,嗯……毫無審美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