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高興地道,“哪來的秋千,這樣好看,不如小主上去坐坐,我給您推著。”
柳稚婉左右看了看,見地方偏僻,也無人跡,并不會被外人給看到,就依言坐上去了。
這日下午的天氣極好,晴光熠熠,云團如簇,天空中還飄著輕盈潔白的柳絮。
杏花疏影里,柳稚婉不禁想起來外婆還在的時候,也是這樣推著她蕩秋千。
都說時間會沖淡一個人的記憶,十幾年過去,外婆慈愛的面容仍舊死死刻在她心底。
想到自己如今的遭遇,柳稚婉不免覺得眼眶泛熱,心頭陣陣發酸。
若是外婆還在,肯定舍不得看她受委屈。
心緒翻飛間,柳稚婉忽然聽到了一陣嗚咽的泣音,下意識擦了擦臉。
不對,她也沒掉眼淚啊?
柳稚婉有些遲疑地道:“流云,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流云偏了偏頭,指著一個方向道:“好像是從那里傳出來的,似乎是有人在哭?”
柳稚婉想了想,還是走下秋千過去查看,不看還好,一看竟嚇了一跳。
一個莫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蹲在草叢后面,拿袖子擦著眼淚,身邊還跟著個小廝打扮的太監。
看他哭的那么傷心,柳稚婉不禁想起從前孤身在學校門口等父母來接的自己,眼睜睜看著同學接連離開,自己卻被孤零零丟在陰霾的天地間。
天下之大,卻沒有一個地方能讓她安心,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你是誰家的孩子,為什么一個人躲在這里哭?”柳稚婉放輕聲音,柔軟詢問道。
裴朝言自覺被人發現掉眼淚,有些臉紅,支支吾吾地道:“我是皇上親封的珩郡王,因為……母后不滿意我每天只讀五個時辰的書,所以才想出來透透氣,結果卻不小心迷路了。”
聲音還抽抽搭搭的。
珩郡王、母后?
柳稚婉略一思索,便知道了他的身份,皇上登基后唯一一個受封的王爺,皇后最疼愛的小兒子,也是太子裴承鄴的弟弟,裴朝言。
不過,縱然裴朝言身份尊貴,心性卻還是個孩子,柳稚婉從他稚嫩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自然。
聽說,皇后娘娘望子成龍的心十分殷切,對孩子的教育也甚是嚴厲,這一點,從裴朝言口中也可得知。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放在現代也才小學呢,居然每日就要念五個時辰的書,坐得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