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主。”
巨漢啞聲開口,聲音里的鐵銹味終于淡了些,手腕上的玄鐵鎖鏈突然”咔嚓”迸裂,斷裂處的鐵茬泛著灼熱的紅光。
”您可知這十年,死獄的獄卒每天都在我耳邊磨
說您早死在亂葬崗了,說北原的百姓早忘了雁門關的血,
連您親封的鐵戟營都改成楚家的馬場了”
他突然劇烈喘氣,胸腔起伏得像風箱,手腕猛地一掙,另一根鎖鏈也應聲而斷,黑血混著鐵銹從傷口涌出,卻在落地前被周身蒸騰的戰意燒成白煙。
林凡能清晰感覺到他掌心噴薄的力量,像是被壓了千年的火山終于裂開縫隙,滾燙的巖漿正順著紋路往外滲。
”但末將知道。”
巨漢的聲音突然穩了,穩得像當年站在雁門關城頭,望著百萬敵軍壓境時那樣,每個字都帶著金石之響:
”帝主的劍還在,帝主就還在。
鐵戟營的旗沒倒,北原的雪就凍不住將士的血。”
最后一根鎖鏈”當啷”落地,在龍鱗地面砸出清脆的回響。
巨漢緩緩起身,身高足有八尺的身軀如鐵塔般矗立,陰影瞬間籠罩住林凡,
卻沒帶來絲毫壓迫——只有山一般的厚重。
他盯著林凡掌心的帝劍碎片,又深深看了看林凡的眼睛,喉結滾動許久,像是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最后只化作一句沉得能砸進地里的話:
”末將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洞口的黑霧已經漫到腳邊,冰冷的觸感順著靴底往上爬。
林凡握緊發燙的碎片,轉身往洞口走,踏出兩步又停住,回頭時正撞見巨漢望著他背影的眼神——
那里面翻涌的東西,早已從冰封的殺意,徹底變成了熔漿般滾燙的忠誠。
”跟上。”林凡說,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暖意。
巨漢彎腰撿起地上的斷鏈,指節發力間,碗口粗的鐵環竟被他捏成碎鐵,隨手擲在地上。
他望著林凡的背影,布滿傷疤的臉上突然咧開個笑,露出一口被血漬染過的白牙:“末將從未落過后。”
黑霧漫進龍尸腹腔的瞬間,巨漢的身影驟然融入黑暗,唯有兩點紅光在他眼眶亮起——
那是戰魂重燃的光。
林凡聽見身后傳來鐵鏈拖地的輕響,不疾不徐,卻步步踩著他的步頻,像千年前無數個黎明,他們并肩走出中軍大帳時那樣。
阿虎的斧頭在身前劃出半圓,砍散了幾縷黑霧。
他回頭看了眼,就見巨漢跟在三步外,每一步都踩得龍鱗作響,像在踩鼓點——那是北原邊軍特有的行軍步。
”少爺,那是誰?”
林凡沒說話。
他能感覺到帝劍碎片在發燙,更能感覺到身后那道身影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