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平靜如水的謝孤舟驟的變了臉色,他唇角抿的筆直,眸底是一片深沉的黑。
他招手喚來侍衛,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
「來人,扒去她的鳳袍,卸了她的鳳冠,把她押進玉露宮。」
我想要反抗,指甲深深的摳進地上的青石磚縫里。
可這點兒力度,哪里比得過日日練武的壯漢。
指甲被拽的硬生生翻折過去,在我的痛呼聲中,華麗的鳳冠砸在地上,摔落一地珠子,劈啪作響。
大紅的喜服被孤零零的拋在枯樹旁,我只穿著單薄的里衣,被侍衛們拖去了玉露宮。
掙扎了一路,可當我看清玉露宮的景象后,我猶如當頭一棒,失去了所有力氣。
玉露宮是沈芷住的宮殿,謝孤舟在這里也擺了座喜堂。
侍衛一腳踹向我的膝彎,按著我的肩膀迫使我跪在庭院的正中央。
我卻渾然不覺疼痛與屈辱,直愣愣的看向映出二人身影的窗戶。
謝孤舟用如意挑起沈芷的蓋頭,他像是看呆了,愣了半天,才在沈芷羞澀的推搡下回過神,低頭去吻她的唇。
纏綿許久,他們才舍得放開彼此,去喝桌上的合巹酒。
而后,解帶寬衣,洞房花燭。
我跪著,聽了一夜。
到了后半夜,北風呼號。
許是沈芷怕冷,謝孤舟起身將窗子關緊。
關窗時,他匆匆一暼,眉頭狠狠皺起。
我想他大概是覺得我身下的鮮血弄臟了沈芷的院子。
我與他的孩子來的悄無聲息,也走的悄無聲息。
我開始后悔了。
如果我今天乖巧一點,那明年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一只小手,抓住我的指頭,咿咿呀呀的管我叫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