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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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牧徵墨對自己的生母維克麗沒有太大的印象。
6歲之前的生活簡直就是災難。幼小的女孩殘存的記憶里只有饑餓,困倦,骯臟,混沌的,夾雜著那個金發碧眼的女人哀求聲、尖叫聲、痛哭聲。
如果不是因為意大利的救助站和人道主義援助,牧徵墨早就死在佛羅倫薩的某個街頭了。
直到六歲,那天,自己和母親被邀請去了一座大樓。
富麗堂皇,金碧輝煌。
小牧徵墨緊緊的抱著手里斷了一只胳臂的泰迪熊,掛著鼻涕,怯生生的看著那些從沒見過的東西。維克麗把她護在身后,一路默然的走著。
然后她見到了牧甫翔。
一個很和藹的中年男子,比自己的母親年長些,穿著整齊得體的灰色西裝,褐色皮鞋擦得锃亮。他的手邊放著一根拐杖,牧徵墨看去,發現他的右腿有些不對勁。
似乎比左腿短一小截。
男人伸手,一點也不嫌棄她臟臭,摸摸她的頭。
“好久不見。”男人先發話,語氣里滿是悲憐,“你……”
牧徵墨看見母親落了淚。“你看見了,”她說,“并不好……幸虧救助站,我們還不至于餓死。你看,oe還這么小……”
牧甫翔是個很心軟而溫良的人。
“他還在找你麻煩?”
小牧徵墨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但自己母親的臉色明顯變了。“是的。”她說,“哦,是的。我真是不敢想象……他,他一直在找oe。”
“為什么?”
“他怕留下證據,”維克麗變得有些激動,“法官的判決里他可以動用關系說自己沒有留下侵犯證明,但是如果有oe在……那么他就是說謊。”
牧甫翔沉默了。
“你知道他是柳翌煙父母收養的弟弟。”
男人的聲音不可遏制的變得沉重而灼痛。“至少,在柳翌煙沒有插手這件事上就說明了她對他的縱容。”
維克麗沒有立馬回答。“是的,”她說,低頭絞著手,“我知道。所以我不指望他會受到什么懲罰了,我不希望翌煙難過。但至少……不要這樣逼迫我們母女。”
牧甫翔沒有回答。他知道這不可能,維克麗亦是。
小牧徵墨并不能理解他們的話,一個勁兒的吃著桌子上的甜品。旁邊的服務員心疼的看著她,悄然又續上不少。
“可以幫我最后一個忙嗎?”
維克麗沒有立馬說是什么,而是笑著看著自己的女兒,眼里的淚止不住的流。牧徵墨吃的開心,也給媽媽吃,維克麗含著糖,看著女兒給自己擦眼淚。
“,親愛的”她說,“跟哥哥出去等等媽媽好嗎?很快的,乖。”
接著,牧徵墨就被服務員領到隔壁的房間里了。
她不知道當時母親說了什么,但是現在知道了。維克麗用自己與牧甫翔多年的情意換得了給牧徵墨最好的結局:當天晚上,維克麗跟她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