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真,程妙音的洞府之外,突然來了不速之客,此人便是無極門的同門道友方清凈。不過方清凈此行是來取張玄真二人性命拿去煉魔煞丹的。三人動起手來,方清凈技不如人,被打傷倒地。但是張玄真、程妙音經驗欠缺,不知人心險惡,竟然臨陣心生同情憐憫,不忍下手。
方清凈一看,得了生機,立刻收起早先的傲慢不屑,轉而道友長,道友短的求情起來,“張道友,仙子道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對你們起殺心,以人命煉丹是下地獄的事,我不該呀,我現在后悔啦,我還后悔剛才言語輕慢了張道友的道侶,饒我一命吧,我們是同門啊……而且,我是褚長老百修院的弟子,放過我吧!”
人心恒叵測,災禍常無端。
方清凈這樣的人,怎么能信?
但是這純真的兩個人竟然信了。
修士之身,斷肢再續,只要有顆丹藥,瞬間就好。方清凈以靈力將丹藥送入自己的丹田,盡斷的雙腿和雙手很快就恢復了,xiong前的五六個被劍洞穿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只不過剛才打斗損失的靈力,受傷的神魂,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復的,這次重傷,沒有個二十多年,恐怕好不了。張玄真和程妙音就這樣猶猶豫豫地看著方清凈給他自己療傷。
方清凈盤腿坐在那里,嘴巴還是不肯休息,不過開始態度和善,主動開口問道:“剛才你們兩個人真的是法力無邊,現在我才知道,是仙子道友擅守,張道友擅攻吧?這般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張玄真‘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程妙音柔和的聲音卻從紫色面紗下傳了過來:“嗯,我守的時候多些,我的夫君攻的時候多些!”
方清凈心中暗想:“嗯——一個會守,攻弱,一個會攻,守弱!”于是,他心里生出一個計策。
一能動了,方清凈立刻給張玄真賠罪,一面說著:“剛才是我錯了,不僅言語不周,還出手要害你兩人性命,必須得給你夫妻兩個人磕頭認罪。”說完,不等張玄真反應,跪在雪地里,就給張玄真磕頭。張玄真看著也沒理會。
方清凈斜眼看了一下張玄真,又看看程妙音,故意在他兩個人中間背對張玄真,面向程妙音跪地就拜,這樣張玄真就看不到他身前雙手的動作。
方清凈一看時機已到,手指一揮,從他的袖口中飛出兩道紫黑之氣,分別沖向張玄真和程妙音。張玄真自幼習得童子功,即便不用法力,他自小練習拳腳鍛煉出來的反應能力也已經很快,所以憑借本能,一劍斬斷了那縷紫黑煙氣,仔細一看,被斬成兩節的赫然是一只八腿蜘蛛,死后蜷縮在雪面之上,丑陋不堪的一只毒蟲。
程妙音就沒有這樣的反應速度了,正看著張玄真,尷尬得不行,沒有結束,請!
方清凈覺得,只要他不把這種毒蟲的來歷說出來,張玄真就沒有辦法,就不敢殺他。他想得本沒有錯,這種毒蟲是附魂蛛,來自異界的毒蟲,魔修之道孕育出的惡咒,一旦侵入丹田,就會以八條腿死死抱住丹田,吐絲纏繞,使宿主無法運用絲毫靈力,法力盡失。附魂蛛來自異界,人界不得見聞,張玄真他自然就不可能認識這種毒蟲。而且,這女修被擒,那個小老鼠又護不了,他只擅攻,不會守??!
方清凈沒有料到現在的這個局面,他狂怒道:“你不是不會守嗎——?”
張玄真無奈笑笑:“我什么時候說過?”
人們總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總是給自己一個幻想,并自以為別人都會按部就班地對號入座。可惜,幻想就是幻想,不是事實。
張玄真,竟然護住了這女修,他無所顧忌了。
方清凈不知道太清通玄修神術,不知道魔元經,所以他不知道,這兩個人的修為是怎么回事,這兩個一階的煉氣期鼠輩,他死活對付不了!真的是天大的奇怪,要了他的命!
殺意,一滴一滴,自骨中凝結,張玄真的眉間,被映成血紅。
虛無清澈的天空,南明離火劍,高懸頭頂,寒芒凌冽。
最后一刻,張玄真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后悔。當初方清凈對他們十分的不屑,現在化為十分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