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棟滿頭大汗。
他喉嚨發干,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臉上極力擠出滿是歉疚的笑容,聲音都有些變調:“江書記,實在抱歉!”
“局里那邊臨時協調點事,我來遲了,來遲了……”
“不,你安排的劉所、魏教他們來得及時。”
李國棟一愣神,對這話,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他不知道江昭寧說這話是出于諷刺,還是真不知情?
李國棟后背有冷汗細密地滲出。
李國棟心里清楚,劉洋意和魏明君能趕到,跟他李國棟半毛錢關系沒有!
江昭寧這話,無論怎么接都燙嘴。
他只得堆起一臉笑容,既不肯定,也不否認。
江昭寧將他這一瞬間的愣神和含糊其辭盡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
李國棟真是圓滑世故。
這位副縣長兼公安局長大人,看是“不粘鍋”,好處要沾,責任要躲,風吹兩邊倒。
今天肖新安鬧事,背后有沒有他李國棟的影子?
或者他是否在暗中觀望?
江昭寧無法確定。
但李國棟此刻的反應,無疑暴露了他的心虛和騎墻心態。
江昭寧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直接揮了一下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李縣長,你去忙你的吧,這邊的事,我來處理。”
李國棟如蒙大赦,剛要應聲告退,江昭寧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話鋒陡然一轉,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清晰地補充道:
“不過——”
李國棟剛抬起的腳又定在了原地,心提到了嗓子眼。
“將魏教導員給我追回來,”江昭寧的目光銳利如刀,一字一頓道,“我有話說。”
“是!”李國棟急忙出去了。
林夕此時走了過來。
看著那扇被暴力踹開、門框明顯變形、鎖舌整個崩壞,以及門框上深刻的裂痕和剝落的木屑,臉上滿是后怕與歉疚。
他低聲對江昭寧說:“書記,我馬上就找人,這鎖被……被暴力撞壞了,門也不堪使用,得換新的。”
江昭寧只從喉嚨里低低發出一聲“嗯”,視線短暫地掃過那扇殘破的門,隨即微微點了下頭:“去吧。”
林夕如蒙大赦,迅速轉身,幾乎是踮著腳尖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那扇已經無法鎖閉、只能虛掩的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