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條理由,如同一把手術刀,精準地解剖出夏向明提名的致命弱點——人崗匹配度極差!
幾乎點明了李國棟提名他的私心:只是為了用“自己人”占位置,而非真正考慮崗位需求和個人發展!
李國棟的額頭布滿了汗珠,襯衫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脊梁骨上,帶來一陣陣冰冷粘膩的觸感。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狽不堪,像是被剝光了站在聚光燈下。
江昭寧的指摘字字如刀,他必須為自己、也為夏向明辯駁,否則這提名就徹底淪為笑柄。
“江……江書記,”李國棟努力穩住發顫的聲線,腦中急速搜索著夏向明履歷中任何能與“業務”沾邊的經歷,“是,您說得對,夏向明同志現在是搞督查。”
“但是……但是他……他是基層干起來的!他原來在城關鎮派出所也呆過多年!當過副所長!”
“那些年縣里大要案頻發,他……他也親自參與辦過好幾起刑案的!有實戰經驗!”
“只是……只是后來被抽調到警務督察崗位,算是……算是半路出家搞了警務督查的……”
這番辯駁顯得蒼白而牽強。
“半路出家”來形容自己的愛將,本身就很可笑。
一個離開刑偵一線多年、專注于內部監督檢查、沒有分管全局性業務大隊經驗的干部,現在要突然提拔為副局長去領導如狼似虎的治安、刑偵、禁毒等其他大隊?
這個理由實在缺乏說服力。
江昭寧靜靜地聽著李國棟的辯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等對方說完,他微微垂目思索了幾秒,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那聲音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原來如此。”江昭寧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帶著一種似乎是“恍然大悟”的語氣,但這語氣本身就很值得玩味。
他沒有再糾纏于夏向明過往經歷的“含金量”,而是用一種看似“妥協”實則“敲定”的句式說道:“既然國棟同志如此堅持,認為夏向明同志具備相應的業務背景和能力基礎……那……”
他再次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就……把夏向明同志也‘列入’吧。”
“列入”兩個字說得很重,不是“推薦”,也不是“重點考慮”,僅僅是“列入名單”。
這更像是一種程序性的、安撫性的、甚至略帶嘲諷的讓步,仿佛是為了堵住李國棟的嘴。
給他一個臺階下,同時也為接下來的動作騰出了空間——這個人選有硬傷,但我會讓你“保留”在名單里作為一個“選擇項”存在。
“好!好!謝謝江書記!謝謝!”李國棟如蒙大赦,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后背的衣衫幾乎能擰出水來,整個人像虛脫般往椅背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