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刀漢子顯是已經怕了那人,橫刀xiong前,卻不敢上,開口道:“我幫已經認輸,閣下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那老者哼了一聲,道:“你們殺我左右護法,一句認輸就揭過了么?”
沈放聽那老者說話,果覺有些耳熟,只是仍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在屋中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誰啊?”
院中那老者道:“江湖中人有仇要報,主人家老實呆在屋里,保你平安。”院中三人倒誰也沒有吃驚,幾人落在院中,聲音雖輕,但說了兩句話,主人醒來也不奇怪。
沈放“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想了一想,突地想起,那老者竟是玄天宗的平云劍鄧飛,此人是玄天宗淮南東路的副堂主,當日在揚州府,赤腳幫與玄天宗談判,此人便坐在當中。
一想到玄天宗,沈放頓時火起,摸不清另外兩人來路,也不聲張。仍是透過門縫偷看,只是門縫開的甚小,也看不到全貌。
使刀那漢子道:“貴幫冷秋寒和楚江開兩位么,這兩人我見也沒有見過,如何算到我身上!”
身旁那乞丐道:“俞兄弟,這話咱們已經說過幾遍了,鄧前輩鐵了心,見你幫中的人就要殺,還有甚么道理好講。”
鄧飛道:“不錯,長江三十六水寨的人,我遇到了,就都要死。宋長腳,你是丐幫中人,此事與你無關,你走吧。”
沈放在屋內聽的清楚,心道,原來這漢子是長江三十六水寨的,如此說來,玄天宗和長江三十六水寨已經打起來了,那漢子先前說他們幫已經認輸,這是何意,難道長江三十六水寨已經打輸了?他們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勢力,這才兩個月不到,就已經認輸了?
要知江湖上廝混的幫派,要的是臉面,寧可輸人也不肯輸了陣勢。開口認輸,那是顏面掃地的事情,將來出去處處都要低人一頭,更被江湖中人嘲笑不齒。若不到山窮水盡,那是決計不肯服軟。
那乞丐冷笑一聲,道:“要走兩天前不就走了,我宋大腳豈是貪生怕死之人。我說句公道話,人家既然已經認輸,你們教主也應了,江湖規矩,就該偃旗息鼓,握手言和。你得理不饒人,濫殺無辜,須叫天下英雄瞧你不起。”
原來此人名叫宋長腳,綽號也是大腳,看他赤著雙足,長褲爛成了短褲,一雙腿肌肉高高鼓起,如同鐵鑄的一般。但此際站立之時,重心偏在一側,一只腳只點在地上,看腿上烏黑一片,黑黝黝的看不清楚,似是受傷血跡。
鄧飛搖頭道:“我教中可沒什么人跟我說過,不能報仇雪恨。”
那俞姓漢子怒道:“你們殺的人還少么?我幫中節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
幾人都是一愣,鄧飛眼快,已瞧見乃是一顆石子,是從房中打出,力道不大,認穴卻是奇準,退后一步,側身對著門口,道:“何方高人?”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一人緩步走了出來,正是沈放。
鄧飛見是個身材削瘦,面色蒼白的少年,卻是不識,見他神色平淡,緩步走出,不疾不徐,摸不著他來路,皺眉道:“你是何人?”
沈放一步步走出,不知何故,竟是心如止水,就連自己也有些奇怪。這鄧飛的武功比解辟寒還要高上一籌,自己更是與他相差甚多,但為何自己從從容容,全無懼意?
鄧飛見他不答,更覺古怪,倒也不敢輕舉妄動,道:“我乃玄天宗淮南東路的副堂主,與這兩人有些恩怨。誤闖了尊駕宅院,多有得罪,還請包涵。”他年歲大沈放甚多,此時說話卻是放低了姿態,簡直客氣的不能再客氣。
俞英和宋長腳也是目瞪口呆,愣愣看著沈放,這覺這少年實在冷靜的詭異,就連鄧飛示弱之語也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