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書踏步上樓,面前那大漢嚇了一跳,連退幾步,高聲道:“有賊,有賊!”
樓上一大群人吵吵鬧鬧,正自交杯換盞,聽如此大動靜,都朝這邊看來。
聞?wù)f有賊,一人哈哈大笑,道:“什么人如此大膽!”越眾而出,卻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上前一步,伸手便朝云錦書肩上抓去。
云錦書冷笑一聲,動也不動,眼看已要觸到云錦書肩上,突然身后一人高聲道:“有志,快快住手!”
那大漢微微一怔,顯是對發(fā)話之人敬重,當(dāng)即縮手。一人從人群中間走出,抱拳笑道:“云公子,什么風(fēng)把你吹上來了。”
云錦書見是個禿頂?shù)闹心耆耍彩且恍Γ€禮,道:“原來是魏兄,開封一別,可有些時日了。”
那中年人哈哈一笑,突然笑容僵在臉上,愣愣看著云錦書身后。
云錦書見他突然呆若木雞,如同被人點了穴道,連嘴也合不攏,見他如此失態(tài),心下也是驚奇。回頭看去,也無甚古怪,不過是蕭平安跟在沐云煙身后,一起走上樓來。
蕭平安見那禿頂中年人,也是一驚,豈不正是圍攻韓謙禮的六合刀家之人。
云錦書道:“這位是蕭平安,蕭兄弟是衡山派高徒。這是我?guī)熋勉逶茻煛_@位是開封六合刀的掌門魏汝剛魏兄。”他仍是不知魏汝剛為何突然神情古怪,見場面有些尷尬,當(dāng)下替幾人引見。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那日的高瘦漢子,也是笑容滿面,抱拳道:“云公子……”神色突然也是一變,他自人群出來,正看見蕭平安。
身后還有一人說話,卻是個老者,道:“云公子來了,老朽身子不適,恕……”此人正是趙無極,在這群人中也算德高望重、
身旁眾人見他說話招呼,趕忙讓開,趙無極一眼也看見蕭平安,笑容更是僵在臉上,他內(nèi)傷未愈,差點又一口血噴出來。
云錦書看三人眼神,這才明白毛病定是出在蕭平安身上。心中更是不解,滄州趙無極、開封魏汝剛、京兆南雄泰,這三人乃是天下六合門的三大巨頭。六合刀雖不能與少林昆侖,四岳劍派這些巨擘相比,但在江湖中也是有些名氣,門下弟子眾多。在滄州、開封、京兆三地都是勢力不小。衡山派雖是強(qiáng)橫,但蕭平安不過是個低輩弟子,怎這三人見到他,如同見鬼一樣。
南雄泰搶上一步,與魏汝剛并肩而立,兩人今日前來觀燈,誰也沒有帶兵刃。六合刀少了把刀,便如老虎缺了牙,底氣更弱了幾分。兩人望著蕭平安,想起他那雷霆一掌,心下更是忐忑。
蕭平安神色也是一變,心道,怎么這三人也在這里,面色一凜,凝神戒備。卻見三人神色古怪,倒是沒有動手的意思,心中不由也松了口氣。心道,韓大叔說,六合刀的事情他自會處理,不需我相助,他既這么說,我也犯不著再跟他們動手,只是聽韓大叔說這四個人壞的很,不知道會不會找我麻煩。對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先前得罪他們,如今對他們要客氣一些。努力咧嘴笑了一笑。
魏汝剛和南雄泰見蕭平安先是面色冰冷,突然臉上肌肉抽動,露出副詭異笑容,似是極樂意看到他們。更是害怕,心道此人變臉好快,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當(dāng)真瘆人。
云錦書遲疑道:“幾位莫不是有什么誤會?”
南雄泰瞬間反應(yīng)過來,忙道:“是,是,誤會,誤會。蕭大俠,這邊請,這邊請。”
這下連沐云煙也察覺古怪,看看南雄泰,心道,這個什么六合刀的掌門,忒也沒點矜持,聽個衡山派就軟了,居然叫這臭小子大俠,當(dāng)真是沒有見識。
南雄泰領(lǐng)三人走到中間座上,席間眾人都是起身相迎,就連趙無極也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南雄泰向著趙無極身邊一個胖子道:“這位魯員外乃是成都大賈,今日在此設(shè)宴招待我等。魯員外,這位是衡山派蕭大俠,這兩位是云公子,沐姑娘。”
余下眾人也是抱拳寒暄,在座幾乎都是魯員外的客人,先前出手要拍云錦書肩膀之人,乃是魯員外長子魯有志,拜在南雄泰門下。
眼見眾人爭先與蕭平安寒暄,云錦書和沐云煙兩人都是心中不快。云錦書更氣,心道,這小子究竟跟這三人鬧過什么鬼,竟叫這些人如此巴結(jié)!
云錦書英俊瀟灑,氣質(zhì)不凡,走到哪里都是人中翹楚,誰都要高看一眼,不想今日竟叫旁人搶了風(fēng)頭,叫他自是不快。
有人讓出位子,請三人上座。云錦書當(dāng)仁不讓,坐了首位,端杯道:“冒昧登樓,多有叨擾,亂了諸位雅興,我敬諸位一杯。”
眾人舉杯相和,只趙無極道:“老朽身子不適,不宜碰杯中之物,還望見諒。”